“是吗?”百花公子挑眉,显出一抹不屑笑意,抬眼看了看天色,慢声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话音未落,金虔只觉胸口一滞,一股火灼之气从丹田升腾直窜胸腔,涌入口腔,霎时,满口血腥!

啧!果然装逼这事儿不是人干的啊!

这什么七脉啥啥毒的可真够劲儿啊!

金虔紧咬牙关,细眼滴溜溜转向旁侧,望了一眼那边僵坐的一猫一鼠。

月色惨惨,衬得白玉堂玉容青白一片,桃花眸光剧烈颤动。

风过无声,吹拂展昭青墨发丝,显出如纸隽容,血色星眸中痛楚之色几乎喷泄而出。

喂喂,那什么封穴毒该不会有啥副作用吧?!为啥猫儿和白耗子看起来比咱还痛苦的模样?!

金虔心脏急速乱蹦,硬生生咽下口中的血腥,趾高气昂回望向百花公子,开口道:“花花公子,咱如今还活蹦乱跳的,你所谓的那个木使大人的什么七脉啥啥散的也不过尔尔……诶!”

金虔骤然噤声,愣愣摸了摸耳朵。

两股热流从耳洞中涓涓流出,灼热耳根,竟是两股黑红血浆。

“七脉断魂散毒性已入心脉,”百花公子冷笑一声,“七日之内,金校尉你便会七窍流血、血液沸腾、筋脉爆破而死。”

说着,百花公子脸色又涌上那种诡异万分的笑意,“金校尉,不如你束手就擒,随我回去侍奉木使大人,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金虔!(小金子!)”两声嘶哑呼唤从金虔身后传来。

金虔身形一颤,瞬间脊背又挺得笔直,如青松翠柏,猛一看去,竟和某位名满江湖的南侠有三分神似。

“什么七窍流血,狗屁,分明是咱的耳屎太多,流了些出来,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完蛋了!七窍已经有三窍喷血,若真如那花花公子所言……喂喂,该不会今天咱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吧?!

金虔腿肚子瑟瑟发颤,胸口灼热焖滞难忍,面上却是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模样,一边和百花公子打嘴仗,一边不露痕迹向展、白二人靠近:“什么木使,什么断魂散,在咱的面前,不过都是雕虫小技——”

突然,金虔骤然转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两粒清毒丸狠狠抛到了展昭和白玉堂脚下。

噗、噗!

两朵小小的蘑菇烟云腾起,然后,归于平静。

一蓝一白二人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有发丝微微动了动。

金虔心头剧跳,面色微白,反手又扔出两粒万事大吉丸改良版,烟雾腾灭之后,仍是毫无作用。

一滴晶亮的汗珠顺着金虔的额角划下。

满庭寂静中,百花公子嚯嚯笑声刺耳锥心:

“呵呵呵,就算金校尉你用光所有的解毒药也没用!”百花公子翘起兰花指,慢慢捋过自己的斑白发丝,一脸得意笑容,“木使大人的这些毒可都是针对你这些药弹毒弹特制的!如今,你所仰仗的毒术医术就是空头摆设!”

难怪这花花公子对咱的药袋子不管不问,

原来是……是……咱的毒药解药都……无效了吗……

隐隐灼热痛感从金虔眼耳口鼻处传来,不肖诊脉,金虔也知自己此时现在是毒入五脏,深入六腑,九死一生——

买糕的!这是快嗝屁的节奏啊!

消瘦面容之上便渐漫青白,缕缕冷汗顺着金虔鬓角发丝一滴一滴落入地面。

眼前景象已经开始渐渐模糊,耳边声音也越来越悠远,好似整个世界已经渐渐远去。

鬓角发丝随夜风拂起,掠过眸光散涣的细眸。

这算不算是因公殉职为国捐躯?起码也该有个烈士待遇的巨额抚恤金吧!

那咱的抚恤金应该给谁啊?

金虔蒙蒙细眼转向白衫无瑕的俊美侠客。

眼前的桃花眸光水雾弥漫,莹莹晶亮,隐隐发颤。

白耗子,应该不需要吧!陷空岛土豪一堆,自是不稀罕这点小钱捏!

“小金子……”白玉堂泛白薄唇抖出几个字,脸色剧变,嘴角划出一道血红。

金虔嘴角动了动,细眸再转,定在蓝衣如沉墨的御前护卫身上。

星眸如浸血,俊容如染霜,薄唇泛青白……

猫儿……您这般模样可是大大不妥啊!

这若是让包大人公孙竹子四大金刚汴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老爷们小伙子们看见定会心疼死……

唉……想咱开封府腹黑竹子抠门的紧……咱这抚恤金干脆就送给猫儿吧……买点鸡鸭鱼肉阿胶红枣啥的补一补,也算是咱给开封府发挥余热了……

“展大人……”金虔蒙蒙眸子几乎锁不住展昭身形,却依然挺直腰板,拍着胸脯朗声道,“您放心,一切有属下在!”

展昭充血双眸赫然爆睁,眼睁睁看着金虔望向自己的一双迷蒙细眼中缓缓流下两行血水,莹红若泪,触目惊心。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划过展昭心尖,泛青薄唇无力开张,却是难出一言,只余颤弱呼吸缠绕齿间。

“金校尉不必如此依依不舍,很快,锦毛鼠和南侠就会与你在阴曹相会——呵呵呵……”

身后传来百花公子渗骨冷笑声。

胸口的剧痛灼热如炼狱烈火,烤得金虔眼前阵阵发红,脑门隐隐灼痛,只觉身体中血液灼热如岩浆,滚滚流火,赤色血管从金虔脖颈、额头突突爆出:“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