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兰立即指挥家仆端上了茶盏水果,还十分殷勤地给金虔倒了一杯茶。
“还未问小兄弟如何称呼?”孟华书态度明显恭敬不少。
“免贵姓钱,”金虔一指身后的黑衣男子,“这位是在下的保镖,姓赵。”
“原来是钱公子和赵公子,失敬失敬。”孟华书一抱拳,摆出一副虚心讨教的表情,“小兄弟,不知如此妙法你从何得知?”
“这个嘛……恐怕此时还不便相告。”金虔垂眼,端起茶碗轻吹浮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孟氏父女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
“小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何要求?”孟华书正色问道。
金虔挑眉一笑,竖起四根手指:“四成,仙人会的收入,咱要四成!”
“四成!”孟秋兰一听,险些蹦起来,杏目圆瞪,望向孟华书。
孟华书也满面惊诧:“小兄弟,四成是不是太高了?”
“二位觉得高?”金虔眯起细眼,“孟老爷见识广博,见经识经,想必已有预料……这‘仙人会’环环相扣,错综繁复,若真想建成,决非易事。其中种种细节,恐怕还要在下亲自过问,期间熬费心力之处比比皆是。若是当中略有几分差错,那可就——”金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这……”孟老爷踌躇半晌,又望了一眼孟秋兰,但见孟秋兰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才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小兄弟若是不嫌弃,就在寒舍暂住几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如何?”
“那就叨扰了。”金虔笑道,“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可等不了太长时间啊。”
“不知小兄弟能待几日?”孟华书陪着笑脸道。
“三日。”金虔竖起手指。
孟华书顿了顿,咬牙:“好,三日之内,老朽定给小兄弟一个答复。”
“恭候佳音。”金虔一抱拳。
孟华书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孟秋兰道:“秋兰,你带二位贵客去厢房休息。”
在转头的一瞬间,眉头朝孟秋兰轻轻一挑。
孟秋兰轻颤了一下睫毛,聘婷起身,朝金虔和展昭作揖道,“二位,请随我来。”
可惜的是,这二人的自以为十分隐蔽的小动作完全没有逃过某人最擅长察言观色的细眼。
哼哼,肯定有猫腻。
金虔一边心中暗自嘀咕,一边起身朝孟秋兰一笑:“有劳孟小姐。”
*
桂华染紫叶,晚荷盖碧池。
随孟秋兰穿过孟府后园,行过拱门,便见一池颇为宽广的荷花内塘,塘中建有一座飞檐八窗的暖阁,夜月流辉之下,残荷败萎,阁影映波,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钱公子……”一路行来皆默默无声的孟秋兰突然开口道,“如此称呼未免太过生疏,不知钱公子可愿告知秋兰公子名号?”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金虔扔出一句万金油推脱词,誓要将世外高人的风范一装到底。
孟秋兰神色一怔,又向金虔靠近了几步,娇声道:“那敢问钱公子是从何处而来啊?”
“从来处来。”金虔眼皮都没抬。
孟秋兰脸皮一颤,停住脚步,一双杏眸凝水脉脉,笑容娇媚:“钱公子何必如此见外,以后秋兰和公子可就是一家人了。”
“孟小姐,”金虔眯起细眼朝孟秋兰一笑,“请带路。”
孟秋兰脸皮僵了一僵,瞬间又恢复完美笑脸:“是秋兰失礼了,还望钱公子见谅。”
问答之间,三人已经行到塘中一座拱桥之上。
突然,走在金虔身侧的孟秋兰口中“哎呦”一声,好似脚腕被崴,娇弱身形顺势一歪就朝金虔身上倒了过去。
看这架势,显然是准备给金虔送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可未等金虔反应过来,就见黑风一闪,一直随在金虔身后三步之外的黑衣男子瞬间挤到了金虔和孟秋兰之间,长臂一环,便将金虔揽到了一边。
“哎呦呦--啊!!”
孟秋兰哪里能料到半路竟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身形一时收势不及,竟是大头朝下从拱桥上栽入了荷花池塘,“扑通”一声惊起一个喷泉般的水花。
“诶?!”
金虔愣了愣,扭头望了一眼身侧的某御前护卫。
某护卫身形略显僵硬,显然也是没预料到这一意外情况。
“救、救命啊!我……咕咚咚……不会水……”塘中的孟秋兰已经开始上下扑腾呼救连连。
下一刻,展昭反应回神,立即飞身而起,掠水疾行,探身一捞,将孟秋兰从水中提出,足尖在池面轻点涟漪,身形旋飞回桥。
一落桥面,展昭便在第一时间放开孟秋兰,站回金虔身侧。
孟秋兰伏在地上剧烈干咳,连吐数口污水后,抬头怒道,“你们……”
可话说了半句,就没了声音。
不为别的,只因刚刚展昭掠水救人之时,不慎将遮住面容的黑纱斗笠掉入了池塘,此时露出了本来面容。
秋月娟娟,黑衣青年温颜若玉,眸隐晨星,松腰迎风,姿华无双。
孟秋兰顿时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