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猫儿大人这语气,貌似不是跟咱说话啊。

细眼再随着展昭目光望向屋中空旷之处,下一刻,金虔看到了绝对颠覆自己世界观、人生观、荣辱观的一幕。

一个人影在虚空中慢慢清晰化形,好似幻灯片一般从空气中凭空浮现,最后化成一个身穿赤红衣袍的妖魅少年。

但见这少年,红衣如烟轻盈罩身,黑丝如缎无风游走,一双比白玉堂还勾人桃花眼中,眸如绯色翡翠,莹莹波光流动,眼梢处,两道胭色虹彩斜飞入鬓,五官精致如画,身形柔软似水,浑身上下都撒发出一种致命的魅惑之感。

有一词可表:天生妖孽。

“竟能发现我,看来的确有几分本事,难怪有胆子勾引阿盟!”那红衣少年看着展昭,邪邪冷笑一声,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金虔只觉眼前景物好似玻璃被打破一般碎裂四散,下一瞬,自己与展昭竟已经身处荒野之中。

如钩残月高悬墨空,周遭树干枯枝被寒风吹得咔咔作响,展昭纯色亵衣随风狂舞,扫荡金虔周身。

若不是此时被展昭牢牢环住,两腿发软的金虔怕是早就跪在了地上。

刚刚那是什么?超能力?瞬间移动?小叮当任意门?还是——

金虔慢慢抬眼,望向那个无视地球重力浮在半空的妖魅少年……

“妖怪啊啊!!”金虔的尖叫声撕裂云霄。

没错,金虔十分肯定,这是一只妖怪!

因为,在那少年身后妖娆舞动的,分明是一根毛茸茸的红毛尾巴!

“妖物?!”展昭面色微变,黑烁双眸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那男子,双臂将金虔向怀中环紧了几分。

“一定是、是宁大夫说的那个、那个啥来着?对、对了,是黄鼠狼精!”金虔吊着嗓子高嚎道。

“黄鼠狼?!”不料那红衣少年一听,却突然勃然大怒,挥手扫出一道风刃,直袭展、金二人,“你说谁是黄鼠狼?!”

“小心!”展昭将金虔向身后一揽,抽出巨阙剑,逆迎而上。

“锵!”那风刃竟如实体刀剑一般,与巨阙交接击出刺耳利响,展昭被震得倒退数步,虎口隐隐冒出血色。

“展大人!”金虔惊呼。

“退后!”展昭急声喝道。

“哼,看你能扛到何时?”红衣少年冷哼一声,甩手又挥出一道风刃,携着空气撕裂风响,呼啸袭来。

展昭大喝一声,迎刃而上,狠狠劈迎风刃。

双方对峙之下,竟是一时难分上下,双力交汇,在展昭周身激起一股龙卷,将展昭素色衣袂吹得烈烈作响。

“展大人——啊呜……”金虔声音猝然消失。

“金虔!”展昭心急如焚,却是无暇回头查看,只能厉声喝道,“快走!”

不!咱不走!咱要和展大人同生共死!

虽然金虔现在很想吼两句琼瑶式的狗血台词以表决心,但实际情况却是金虔已经被吹得一串跟头翻倒在草丛之中,啃了一嘴的沙子泥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待金虔好容易狼狈爬起身,眼前的一幕让金虔几乎惊叫出声。

只见残冷月色下,一袭白衫的展昭悬空浮在半空,四肢都好似无形之力拉住,攥着巨阙剑的右手更是丝毫无法用力,无力垂下。

细碎风刃在红衣少年和展昭周身回旋,吹得二人发丝狂乱,红白衣袂如狂蝶乱舞。

“展大人!咳咳——”金虔顿时心头大急,一个猛子窜起身,朝着那红衣少年喝道,“你个黄鼠狼精,识相的赶紧把展大人放了,否则咱、咱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那红衣少年却是根本不理金虔的叫骂,目光直直瞪着展昭,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喃喃道:“果然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怎么看也不如我,阿盟怎会看上你?!”

说着,一双长着尖锐指甲的手便缓缓移向展昭的脸。

“你想做什么?!”金虔惊吼,“你要是敢动展大人一根头发,咱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金虔此时是无计可施,只能在地上跳脚叫骂,以求能转移一下那少年的注意力,奈何效果十分有限。

“快——走!”展昭凭着仅剩一丝意识道。

眼看情势千钧一发,金虔心头一急,也顾不得其它,一把拉下挂在身上的包袱,将自己的存货避邪香包一股脑都扔了上去。

一串香包抛至半空,无力落下,显然是无效攻击。

金虔急的满头大汗。

咋办?咋办?!

这不是侦探武侠剧吗?为毛会跑出来一只黄鼠狼精?这样玄幻的剧情根本就是跑错片场了吧!

咱从小到大,从古至今都没有过对付妖怪的战斗经验啊!该用什么?洒狗血?贴纸符?请道士还是修仙找仙器——对了!桃木剑!咱那一箱子桃木剑呢?1

金虔四下一望——

啧!显然这妖怪少年在瞬间移动的时候遗漏了这个部分。

慢着,说起桃木剑——

金虔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正面雕“桃字”,反面雕“桃花”,正是之前宁盟送给金虔的桃木牌。

回想起当时宁盟一副世外高人未卜先知的姿态……

“拼了!”金虔果断抡起胳膊将桃木牌狠狠掷向半空的妖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