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一出声,周遭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金兄,你刚刚好像突然丢了魂一般,吓死人了。”丁兆惠拍着胸口道。

“唤你数声也不见应答,目光呆直,就好似走火入魔……”颜查散望了一眼展昭道。

展昭压下心头突如其来的慌乱,放开握住金虔的手,却在背到身后之时,狠狠攥紧,沉声道:“金虔,此物是何物?”

为何一见此物,就好似被吸了魂魄,好似、好似下一瞬就会消失不见……

“不会是什么妖物吧?”白玉堂神色凝重,一脸怀疑望了一眼子寅道长。

“五弟,不可无礼!”丁兆兰忙提声喝道,“子寅道长乃是得道高人,更是救了月华的恩人,怎会身怀妖物?!”

“可是刚刚小金子的样子——”白玉堂眯起桃花眼,一脸不善瞪着子寅道长。

子寅道长不怒不恼,仅是望着金虔,又问了一遍:“金虔,你可识得此物?”

“认识,当然认识!”金虔猛然抬头,脑袋点得好似啄米的母鸡,“这、这是咱多年前丢的传家宝物!”

“那就好。”子寅道长点点头,似是松了一口气,“贫道总算不负所托,心安矣。”

说到这,子寅道长朝众人一抱拳:“贫道之事已了,就此别过。”

“诶?”金虔一个猛子上前,急声道,“道长先别急着走,这、这个是谁托道长给咱的?”

子寅道长微微垂下银色眼睫,望着金虔:“是……贫道的……一位先祖……”

“先祖?!”金虔嗓门吊高两个八度,盯着子寅道长瞅了半晌,才冒出一句,“那个……道长,您今年贵庚啊?”

子寅道长眉稍一动,缓声道:“贫道已度两甲子——”

“一百二十岁?!”金虔岔气。

子寅道长点点头。

众人同时倒吸凉气。

“那、那您的先祖是哪朝人士?”金虔定了定神,继续问。

“这……”子寅道长顿了顿,想了片刻,“贫道的先祖——此时论起来——怕是还未……不可说、不可说。”

说到这,子寅道长朝金虔走近几步,在只有金虔才能看见的角度,轻轻撩起长袖,露出白皙手腕。

金虔细眼顿时绷得能塞进两粒西瓜。

只见那子寅道长的手腕上,分明戴着一个和金虔手中的时间机器接收器一模一样的物件。

“你、你你你你?!”金虔瞪着子寅道长,嘴唇哆嗦不停。

难道这仙人一般的道长也和咱一样是时间旅行的受害现代人?

像是看透了金虔所想一样,子寅道长轻轻摇头,不着痕迹放下袖子遮住手腕:“贫道与你并非同路之人,只是机缘巧合,才受人之托行事。”

言罢,又朝众人作揖道,“贫道别过。”

“子寅道长!”丁兆兰一个箭步追上前,恭敬抱拳,“不知道长可有空参加舍妹的婚礼?”

“这……”子寅道长望了一眼丁兆兰,又望了望丁月华和一枝梅,摇摇头,显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一笑,就似冰雪融春,莹光凝辉,风过苍穹,云暖雨晴,众人都看呆了,待回过神来,那仙人一般的道长早已踪迹全无。

“真是神仙一般……不、根本就是神仙吧……”范小王爷喃喃道。

众人皆点头称是,感慨不已。

只有三人除外。

金虔埋头翻来覆去研究自己手中的接收器,喜不胜收。

展昭和白玉堂一边一个静静站在金虔身后,一个眉头紧锁,一位神色凝重。

*

晴日暖阳,秋高气爽。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行人接踵,卖卖穿行,好不热闹。

集市之中,一名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臭着一张小脸在街道之中穿行,只见这少年,身高不过四尺,却提着一个高三尺有余的巨大食盒,惹一众行人频频回望。

那少年行到一个街边茶摊边,终是体乏难行半步,不得不停脚要了一碗茶水坐下歇息。

此时刚过午时,茶摊上有不少人歇脚闲聊,少年虽然坐在角落,但也能听到一二,尤其是隔壁桌的三人,看穿戴打扮像是搬运货物的苦工,说起话来声音尤其响亮。

“哎哎,听说了没?杭州城出大事了!”首先说话的是一个黑瘦男子。

对面的一个壮汉吞了一口茶,不屑道:“这方圆百里都传遍了,不就是杭州城第一青楼琼玉阁刚来的花魁无缘无故突然失踪了嘛……”

“不是这件!”黑瘦男子摆手。

“那就是杭州城那个杀千刀的云容社被官府封了——”旁边的胖子接口道。

“也不是这件!”黑瘦男子摇头。

壮汉和胖子对视一眼,同声问道:“那到底是哪件?”

黑瘦男子一脸得意道:“杭州城外茉花村的丁氏双侠知道不?”

“当然知道。”壮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