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金虔嘴巴开合数次,却是无法出声,展昭星眸中划过一丝慌色,又见金虔在自己喉咙处一阵胡乱比划,才暗松一口气,抬手解开金虔哑穴,哑声道:“金虔,你莫怕……”

“展大人,您甭怕,属下已经帮您把了脉,您身上的那些不过都是些皮肉伤,回去让属下给您开两幅方子,好好调养几日,保证展大人不出半月就生龙活虎!”

刚一解穴的金虔开口就是一顿叽里呱啦把展昭的后半句安慰之词给噎了回去。

展昭眸中闪过一丝安色,搂住金虔的手臂慢慢离开:“金校尉没事就好。”

“没事!没事!”金虔抹着额角冷汗,眼角水渍道。

“展昭?!不、不可能!”铁面人尖叫道,“你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

“吵死了!”白玉堂一脸不耐烦,顺手一点,铁面人顿时身硬声哑。

“那个一枝梅怎么样,死了没有?”白玉堂又提声问道。

“还没。”丁兆兰沉声道。

“不过看样子快了。”丁兆惠摇头。

丁月华闻言猛然抬头,一脸震惊。

“甭急、甭急,让咱瞅瞅。”金虔蹲下身,探手诊脉片刻,又细细打量一番伤口,脸色顿时一沉,皱眉道,“内功被散,腿骨断裂,心头郁结,数日水米不进,营养不良,此时又失血过多,精血失衡,急怒攻心……啧,若是咱的药袋还在……”

说到这,金虔突然细眼一亮,蹭一下站起身,赶走几步走到铁面人身前,一挽袖子就要往铁面人怀里探。

“啪”两只手同时抓住了金虔的手腕。

“金校尉(小金子),你要作甚?”一猫一鼠同时开口道。

金虔抬眼,只见不知何时跟在自己身后的展昭和铁面人身后的白玉堂都黑着一张脸直瞪着自己。

“那个——”金虔眨眨眼皮,莫名道,“咱的药袋在他身上,咱是想找出来,里面有吊命补血补气的药丸……”

“五爷(展某)帮你找。”两人同声答道。

诶?这一猫一鼠啥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金虔十分纳闷。

但见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又同时撇开脸孔,一边一个,在铁面人身上翻找半天,终于翻出了金虔的药袋。

金虔顿时大喜,忙接过药袋,跑到一枝梅身侧,翻出一个白瓷药瓶,倒出一丸金色药丸,塞到了一枝梅嘴里。

药丸塞下片刻,一枝梅呼吸便顺畅了许多。金虔又在一枝梅几个穴位上推拿了几下,不多时,一枝梅便清醒过来。

凤眼启开,眸光涣散,口中喃喃:“小逸……”

“没事,只是昏过去了!”金虔忙回道。

“丁小姐……”一枝梅神色恍惚,又道出一句。

“我没事!”丁月华压住一枝梅手臂。

凤眼中神光渐渐凝聚,神思恢复,一枝梅转动双眸,望向四周人物阵容,第三句竟是:“我说几位大侠,你们也来的太慢了吧!”

“你还敢说我们来的慢!”白玉堂顿时暴跳,呼道,“你偷偷摸摸在臭猫剑柄缝隙藏了一张破地图,也不吭一声,若不是那颜家小哥眼神好,只怕我们现在还没瞅见呢!”

一枝梅叹气:“那日时间紧迫,在下又被人监视,能寻到机会留下地图已经是大大不易……”

“行!算你随机应变!”白玉堂咬牙道,“可你那是什么破地图啊?!简直比小金的字还像鬼画符!”

“条件所限,能画成那样算不错了!”一枝梅慢慢起身,干咳两声道。

“还不错?!”丁兆惠翻了一个白眼,“害我们整整找了一天,才找到入口,差点没急死。”

一枝梅干笑两声:“在下凭记忆画的,可能是有些偏差。”

众人同时叹气。

展昭望了望晕倒在地的小逸,皱眉道:“梅兄此次掳走金校尉和丁小姐,可是因为小逸?”

一枝梅望了一眼小逸,眼神转冽,点头道:“在下和小逸刚到杭州,小逸就被这铁面抓了,并以此要挟在下,在下当时被束手无策,只能依他所言行事……”说到这,一抱拳,垂首道,“累诸位受惊,在下难辞其咎,特此谢罪!”

“不怪你!”丁月华突然出声,转向众人,朗声道,“一枝梅受人所制才不得已为之,但若没有他舍命相救,月华和金校尉想必也活不到此刻。”

“是啊,是啊,那个假脸可真不是个东西!”金虔也接口声讨道,“用小逸威胁一枝梅不说,又要杀丁小姐,还把一枝梅的腿打断,控制小逸刺伤一枝梅,是在是心狠手辣,罪大恶极!”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立即集向僵硬原地的铁面人,熊熊杀气燃烧烈烈。

“五爷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白玉堂怒斥一声,甩手挥出宝剑剑鞘,啪的一声将铁面人的假面击落。

铁面锵锒坠地,露出铁面人真面目。

数目齐瞪,半晌——

“谁啊?不认识!”白玉堂皱眉摇头。

“好像有点面熟……”金虔眯着细眼。

展昭剑眉紧锁。

铁面下的脸孔,眉淡单眼,鼻高薄唇,面白如粉,隐有书生之气,可眸光里的凶佞之色,竟生生盖过这还算周正的面孔,让此人浑身都显出一种浓烈的坏人气息。

“是——江春南?!”丁兆兰惊呼。

“江春南?”金虔挠挠脑袋,眯眼又瞅了半晌,才猛然回想起,不由惊呼,“云容社的那个老三,杭州富豪江家的那个江春南?!”

“就是他!”丁兆惠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