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逸一走,重伤员的颜查散便只能由轻伤员的金虔看护。

本来对于身为医仙关门弟子的金虔来说,此事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唯一让金虔郁闷的是,这颜查散浑身上下被利器割伤,需每隔三个时辰换药一次,每次换药都要将全身绷带解下,涂上药,再缠上新绷带——绷带之下,自然是没穿衣服的……

第一次换药,金虔目不斜视,口中念叨的是:“医者父母心”。

第二次换药,金虔嘴里嘀咕的是:“不看白不看,反正颜家小哥也算帅哥一枚”。

第三次换药,金虔感慨万分:“大师父这伤药真是高效,不过几个时辰,伤口便以愈合,啧,这皮肤好似比以前嫩滑了不少”。

一边说,一边在昏迷不醒的某人身上……咳咳……是伤口上“上下其手”,乐此不疲。

可惜,乐极生悲,药刚涂了一半,昏迷的那位重伤员居然醒了,且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被剥得精光,还被某人摸来摸去,顿时惊怒非常:“你在做什么?!!”

颜查散这一喝虽然声音不大,却是颇有威严,顿把金虔惊得险些将手里的药瓶扔出去。

“你醒了……”金虔望着颜查散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珠子,忙举起手里的药瓶道,“颜兄身负重伤,咱这是给颜兄换药呢,颜兄莫要误会!”

颜查散这才明白过来,顿时脸皮一红:“有劳金兄了。”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这下金虔手底下可利落了不少,三下五除二抹好药,嗖嗖缠起绷带,可缠了一半,却停住了。

“金兄?”颜查散不解。

金虔干笑两声:“绷带用完了。”

“那些不是绷带吗?”颜查散望了一眼床板上一堆带有血迹的绷带,面带疑问。

“那些是用过的,已染污垢,不可再用。”金虔摇头道,“不知颜兄家中可还有多余干净的衣衫,撕开可做绷带用。”

“那边箱子里还有几件……”

“不瞒颜兄,那几件已经撕完了……”

“……”

躺在床板上的颜查散与坐在床边的金虔开始大眼瞪小眼。

半晌,就见金虔挠了挠头皮,翻了翻自己的衣衫,揪出一截里衣下襟,嘶啦一声扯下一条。

“金兄?”颜查散一愣。

“这衣服是咱昨日刚换的,还算干净,颜兄不必担心……”金虔一边说一边扯下一条。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金虔如被电击,立时僵硬。

门外一抹如松蓝影,阵阵煞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展昭一双眸子赤红似火,灼灼瞪着屋内二人。

金虔细眼缓缓移向颜查散——相貌俊朗,面色苍白,还裸着大半个身子……

细眼又缓缓移向自己——衣衫凌乱,还拽着半截里衣……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

“捉奸在床”四个狗血浇铸大字从金虔脑中飘然而过。

“展大人,属下正在为颜兄上药,正巧绷带用完,所以属下才打算撕衣做绷带用。”金虔猛一抬头,字字清晰道。

说完,金虔脸皮不由隐隐一抽。

啧,越说越像红杏出墙却被老公抓住的狗血剧情了。

展昭闻言,煞气退去几分,紧皱眉头步入屋中,望了一眼金虔,眸光一暗,沉声道:“成何体统!”

“是、是!”金虔手忙脚乱整好衣衫。

展昭眉头才算松了几分,又望了一眼又惊又呆的颜查散,突然将外衣脱去,嘶啦嘶啦将大半截里衣撕成条状,三五下将颜查散缠了个严实,又利落套回外衫,扭头对金虔道:“解药已经炼好,二位前辈让你过去。”

金虔自展昭脱衣服开始就傻在当场,此时听到“解药”二字才猛然惊醒,忙点头道:“是、是。”

说罢便摇摇晃晃奔了出去,到门口之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

“颜兄,展某告辞。”展昭也抱拳离去。

颜查散硬挺躺在床板之上,半晌,才眨了一下眼皮,喃喃道:“金兄撕衣服不成体统,难道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撕衣服就成体统了……”顿了顿,颜查散又侧了侧身,脸上漫上一股苦色,“展大人这绷带也缠得太紧了吧……”

*

待金虔与展昭一前一后来到安置村民的东厢房之内,其余众人已等候多时。

“人已到齐,开始解毒!”医仙道,“展昭、金虔,你二人上前几步。”

金虔、展昭忙越过众人来到医仙身侧。

就见一人盘膝而坐,面色青紫,双颊凹陷,正是一名年青中毒村民,医仙、毒圣二人分旁而立,白玉堂等人远立三尺之外。

“展昭,你且坐到此人身后,以双掌抵其背,待我将解药喂入后,立即以内力打入其体内催动药劲,切忌,不可急躁,内力须细若流水,源源不绝,直至毒性全部散去方可撤去内力。”

“谨遵前辈所命。”展昭抱拳,坐到村民身后,双掌抵住村民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