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一枝梅的名号?”白玉堂插言问道。

“你们自己说的。”小逸似乎有些不耐烦,撇撇嘴,突然一板脸,开口道:“江湖上谁人不知一枝梅易容手法冠绝天下,我们这点小把戏怕还入不了梅兄的法眼吧?”

声音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惊。

因为这句话,语气、声调、皆与白玉堂一摸一样,除了声线略显稚嫩之外,学的是惟妙惟肖,简直就是一个孩童版的白玉堂。

小逸看了一眼众人,继续学一枝梅的语气道:“白兄过奖了,白兄这装扮,实在是出人意料,一枝梅自问还没有如此本事能将人乔装成如此模样,实在是惭愧。”

这次竟也是八成相似。

众人满脸愕然,一枝梅更是双眼唰唰放光。

小逸扫了众人一圈,继续道:“既然你们都怀疑青集镇之事乃是一枝梅所为,而一枝梅又因怕我被官府所擒而出手相救,我就顺手推舟,假装是此人的徒弟,嫁祸于他以便脱身。”

众人惊骇,不由互相对视。

金虔更是心惊不已,暗道:

感情这小鬼什么都不知道,仅凭几句对话中漏出的破绽,就当下立断演出一场徒儿认师傅的苦情戏,并打算以此混淆视听以便金蝉脱壳——可怕啊可怕,真是:人精正太!

“见你三人功夫厉害,我知仅凭自己的功夫定然逃不掉,所以就用计劫持你们之中最弱之人为人质,本以为万无一失,岂料……”说到这,小逸绷着脸,横了金虔一眼,“官府之人也用如此下三滥的招式,真是始料未及。”

“咳咳,形势所迫,海涵、海涵。”金虔干笑两声。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小逸冷着脸道,“若是没有,可否放我离开?”

四周一静。

“青集镇药材失窃之事是你所为?”展昭问道。

“是。”小逸点头。

“为何要盗取药材?”展昭又问。

小逸抬头,大大的眼睛定定望着展昭,一脸正色:“自然是为了救人!”

众人闻言一愣,金虔更是一惊,只觉有种莫名的预感席卷而来。

展昭脸色渐凝:“救什么人?”

小逸漠然的小脸上漫上一抹沉凝之色:“榆林村的村民!”

“榆林村?!”金虔惊呼。

“难道你是榆林村的人?”白玉堂惊道。

“正是。”小逸看着诸人脸色惊异之色,有些纳闷。

展昭眉头紧锁,突然站起身,两下解开小逸身上的绳索,沉声道:“我等便是为了榆林村一事而来,请你带路,去榆林村。”

“诶?”小逸脸上首次出现了讶异之色,“你们?”

“事关重大,还请带路。”展昭沉声又说了一遍。

小逸盯着眼前的黑烁眸子半晌,突然起身:“好,我信你!”

说罢,转身拔腿疾奔,展昭紧跟其后,金虔自是紧随自家上司。

白玉堂前行了两步,又停下身形,瞅着小逸的背影,摸着下巴道:“霉兄,五爷我还是觉得这小鬼的身法和你有几分相似……”

一枝梅瞅着小逸背影也是若有所思:“他绑金兄时耍绳索的手法,和在下使的软鞭招式,似乎也有几分相似……”

“喂喂,莫不是这小鬼真是你的徒儿……”

“白兄说笑,若真是在下的徒儿,在下怎么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或许是霉兄懒得记起罢了。”

“……”

*

榆林村,位于青集镇西十里,村民三十余人,多以耕种田地,买换农物为生,村民纯朴善良,与世无争。但在半月之前,全村村民不知为何竟同时得了同一种怪病,遍访方圆数十里的医者,都诊不出是何种病症。更有青集镇数家医馆趁火打劫,明明诊不出病因竟然还敢坐地起价,向榆林村的村民高价出售名贵药材,号称可药到病除。榆林村的村民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哪里能有什么能力花大价钱去买名贵药材,所以只能死了心待在家中,任凭那怪病一日重过一日,全村人眼看就要撒手归西。

“等等,既然你这也是榆林村的人,为何丝毫不见病色?还如此有精神跑到集镇的医馆里偷药材?”金虔听了一半,突觉不妥问道。

小逸横了金虔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笨!”

“你个臭小鬼说什么!”那边金虔几欲抓狂,可惜没有人留意。

“小鬼的病被人治好了?”一枝梅推断道。

小逸点头。

“那医治你之人为何不医治榆林村其他村民?”金虔又问道。

小逸继续抛给金虔一个蔑视眼神:“笨。”

“你个臭小鬼!”金虔跳脚,可依然无人在意。

“难道是药材不够,而你偷得那些药材就是……”白玉堂恍然。

“没错,那些药材就是可以医治榆林村怪病的药材。”小逸道。

“你这小鬼有医治怪病的药方?”一枝梅问道。

“我没有,可是有人有。”小逸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