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话音未落,就见院内突然灯火通明,呼啦啦一堆人冲到了的后院,将那小偷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哼哼,今天本少爷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定叫你这偷儿插翅难逃!”吕大少摇着扇子,拨开人群走到那偷儿身前,神气活现道。

火光映照下,金虔这才勉强能看清那偷儿的身形,身材矮小,手脚纤细,果然是个孩童。

吕大少也看清了偷儿的模样,一阵冷笑:“我当把青集镇上下折腾的鸡飞狗跳的是个什么人物,原来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给本少爷抓起来,先乱棍痛打一顿再送官查办!”

一众家丁手持刀棍向小小偷儿围了过去。

那偷儿频频后退,步履凌乱。

“哎呦,看来这小小偷儿不会防身武艺啊。”白玉堂挑眉道,“猫儿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

展昭双眉一紧,正要开口,突然,就听院内一片嘈杂。

“这个臭小子!”

“抓住他、抓住他!”

原来是那小偷儿从腰上解下一个袋子,扬手一抖,洒出一片也不知是什么成分的灰尘,迷了一众家丁的眼,使众人好似无头苍蝇一般乱窜,那偷儿却趁乱顺着墙边溜出了人群,一弓腰就朝那狗洞爬去。

“嘿!你跑了可就麻烦了。”白玉堂话刚出口,身形一闪就已飞到了那偷儿身后,长臂一捞,眼看就要把那偷儿抓住,不料有人比白玉堂的手还快,只见一道细影飚出,有人用软鞭将那偷儿腰肢一卷,带离白玉堂身侧,疾飞而去。

白玉堂身形一转,随后疾驰追上。

展昭立即飞身追了出去,金虔也赶忙追在两人身后。

三人身形风驰电掣,紧追不舍,可用软鞭救走偷儿之人身形也是如风如电,一只手拽着个偷儿,脚下步法却是丝毫不打折扣。

几人一队前一队后,不过片刻就奔出城门,来到郊外。

“真是,又不是生人,跑什么跑?!”白玉堂不耐烦道,手腕一抖,发出一颗飞蝗石,直奔前面那人脚踝。

那人脚下一个趔趄,身形一顿,就在这一顿的功夫,展昭、白玉堂两人已经来到此人两侧,一边一个将此人夹在正中,金虔身形最慢,只能追到此人身后。

“如此偶遇,梅兄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不辞而别,太不给白某面子了吧。”白玉堂嬉笑道。

“梅兄,展某有事相询,请暂留脚步。”展昭沉声道。

金虔气喘吁吁,一拍面前人肩膀:“你、你这个一直霉……真、真是……”

使软鞭之人缓缓扭身,突然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展大人、金校尉和白兄,小弟一时眼拙,没认出来、没认出来。”头顶一撮银发闪闪发亮,一脸懒懒笑意,正是“江湖第一神偷”一枝梅。

“没认出来?”白玉堂挑眉一笑,“江湖上谁人不知一枝梅易容手法冠绝天下,我们这点小把戏怕还入不了梅兄的法眼吧?”

“白兄过奖了,白兄这装扮,实在是出人意料,一枝梅自问还没有如此本事能将人乔装成如此模样,实在是惭愧。”一枝梅笑道。

白玉堂脸皮一抖。

“梅兄,”展昭抱拳,目光一瞥趴在地上的偷儿问道:“敢问梅兄和这位小兄弟是何关系?”

“关系?没关系!”一枝梅急忙道,“在下只是听说青集镇有药材莫名丢失,江湖又盛传是在下做的,一时好奇,所以才来看看。”

“梅兄当真和此人毫无关系?”展昭追问。

“当真没关系!”一枝梅肯定道。

“那梅兄为何要搭救此人?”

“展大人!”一枝梅一只手搭在展昭肩膀上,叹息道,“在下若是不救他,万一他被送到官府大狱里耐不住严刑拷打一时口松承认自己就是一枝梅,那在下以后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行走?”

“小逸才不会如此窝囊呢!”一直趴在地上的那个小偷儿突然出声,一抬脸孔,瞪着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鼓着沾满灰土的腮帮子,满脸倔强道,“小逸才不会丢一枝梅师父的脸呢?”

“一枝梅师父?!”白玉堂、金虔同时惊呼。

“师父?什么师父?”一枝梅一下蹦起老高,惊道,“我一枝梅何时收过徒弟?臭小子你莫要胡说!”

“师父?是不是徒儿做错了什么?师父为什么不认小逸了?”自称小逸的偷儿忽的一下抱住一枝梅的脚腕,呼道。

展、白、金三人同时瞪向一枝梅。

“梅兄,此人是你的徒儿?”展昭皱眉。

“不是!当然不是!在下从来没见过此人。”一枝梅摆手道。

偷儿小逸闻言,顿时嘴儿一扁,眼珠子一红,就呜呜哭了起来:“呜呜呜,都怪小逸笨手笨脚没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偷药材被人发现,还、还连累了师父,都怪小逸不好,师、师父,小逸知道错了,师父您可别不认小逸啊……呜呜呜……”

“霉兄训练徒弟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金虔若有所悟道。

“青集镇数家医馆丢失药材是梅兄命徒弟所为?”展昭沉声道。

“霉兄,你徒弟全都招了,你也速速招了吧。”白玉堂摸着下巴道。

“哎?!哎?!你别哭啊!先说清楚再哭啊!”一枝梅朝着地上泣不成声的偷儿小逸,又望着瞅着步步紧逼自己,脸色愈加不善的展、白、金三人,薄汗满面,跳脚道,“在、在下真的没收过徒弟啊!!”

委屈的呼声在漆黑的夜空中回荡,惊起飞鸟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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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番外:

展昭、白玉堂、金虔离开开封府后,花厅内包大人与公孙先生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对话。

“公孙先生为展护卫乔装所用的胡子难道只有一副?”

“当然不是,学生房里还有三副同样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