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花厅,就觉厅内气氛异常,众人皆是愁云遮顶,尤其是公孙先生,白皙脸色竟是微微泛青,一见金虔进门,立即招呼金虔过去,将手中纸张递到金虔手中,低声道:“金捕快,你也看看这药方。”

金虔不敢怠慢,赶忙细细读看,这一看可不要紧,顿时把金虔惊到一处。

就听公孙先生一旁道:“这药方上所记载的……竟是失传许久的一种名为‘绿媚’的药物配方,这安乐侯——唉……”说了半句,再说不下去。

金虔一旁头皮发麻,心道:

公孙竹子,这种时候还拽什么文?什么“绿媚”,何必如此文雅,这根本就是春药配方、而且是足以令人迷失心智的剧烈春药配方,说白了,整个一毒品。

啧啧,掌管红灯区、拐带人口、私制毒品、如此高难度、高风险、高技术含量,高收入、高利润的行业都让你占了,小螃蟹,你果属螃蟹强人!

☆、二十回 花厅内幕惊众人 衙役挺身走奇招

包大人听到公孙先生所言,脸色一沉,皱眉道:

“先生说此药方上所载之药名为‘绿媚’,先生以前可是曾见过此药?”

公孙先生摇头道:“学生并未见过,只是之前曾听过传闻,说此药曾震惊江湖,但在十年前,又莫名绝迹江湖,再无人见过此药,如今学生也是从药方上的配方推断,此方上所载乃是‘绿媚’的配方。”

包大人皱眉,又将目光移向展昭问道:“展护卫可曾听过?”

展昭俊脸凝霜,微微摇头道:“属下似乎曾听师父提过,江湖上曾出现过一种春药,药性强烈,可乱人心智,控人行为。但究竟是何名,却是记不清了。”

公孙先生皱眉半晌,一转眼,正看见金虔手持药方,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不由开口问道:“金捕快可是有了线索?”

金虔闻声,赶忙将手中药方递回公孙先生回道:“回禀大人,属下才疏学浅,从未听过此药,只是这药方上所记载配方,的确是烈性春药,若是服用过量,恐会心智尽失。”

包大人皱眉,又从公孙先生手中接过药方,细细读阅,沉声道:“如此烈性药物,为何会至张颂德手中,而那张颂德又为何说是此药方乃是一切缘由?”

众人听言,也是不明所以,皆是深思不语。

公孙先生沉吟片刻,回身对包大人道:“大人,何不传那张颂德花厅问话?”

包大人点头道:“本府也正有此意。”又对张龙、赵虎命令道:“张龙、赵虎,传张颂德花厅问话。”

“属下遵命。”张龙、赵虎二人齐齐抱拳领命,回身出门。

包大人又将手中药方拿起,细细阅读,蹙眉不语。

其余众人也不敢打扰,只得静静待在一旁。

一时间,花厅内气氛沉凝。

金虔却是抽空退到花厅角落,眉毛团成一堆,心中暗道:……绿媚……

绿媚……

乍一听还不觉得,怎么越听越觉这名字耳熟?

金虔愈想愈越觉此名似曾相识,不觉眼前景色更迭,思绪回到数月之前——

那日,云隐山上秋叶渐红,天高气爽,“无物之谷”之内,一名发须雪白却面显阴气的老者,坐在磐石之上,任凭秋风习衣,落叶飘身,幽幽对身侧爱徒道:“徒儿啊,为师用毒一生,各类毒物都尽可掌控其手,为我所用,但为师年青之时,年少轻狂,曾受人蛊惑,配出一种连为师都难以掌控之毒,此种毒乍看无害,若是少服,不过只是普通春药,若是长期服用,则会混乱心智,为人所控,且无药可解……自从为师入谷隐居以来,常以此为念,夜难安枕,食难安咽。”

身侧消瘦徒儿垂首敛目,一派恭敬表情,问道:“二师父可是因此毒会为害江湖而后悔?”

老者雪眉一挑,冷笑一声道:“笑话,为师用毒从来都是问心无愧,何来后悔?”

徒儿不觉身形一颤,继续问道:“徒儿愚钝,不明二师父为何会如此牵心此毒。”

老者听言,冷哼一声,脸色愈发阴凝,幽幽道:“为师只恨那时听信小人谗言,竟给如此惊世之毒取了个俗名,实在是愧对此毒。”

“敢问二师父,此毒为何名?”

“嗯——那名实在太俗,为师也记不清了,好像是‘黄媚’……不对,应是‘金媚’……等等,要么是‘紫媚’——啊,为师想起来了,是叫‘红媚’,没错,就是‘红媚’。”

“……红媚?”

“没错,徒儿啊,你听听,又是‘红’、又是‘媚’,为师的一番心血竟沾染如此俗世之污,你叫为师如何能安心?”

“咳,那毒既是春药,叫‘红媚”也算名副其实。”

“徒儿何出此言?!此毒虽是春药,但药效奇特,更有控人心智之效,乃是世间春药之极品,怎可与一般春药同日而语!”

“咳咳,那依二师父之意,此毒该命何名?”

老者长眉一扬,阴颜之上浮现一抹得意之色,盎然道:“自然是叫‘绝世十八摸合欢散’!”

“噗……”

“啊呀,乖徒儿,为何吐血?!快唤你大师父过来看看!”

“咳咳,徒儿无事,徒儿只是最近补药吃得太多,有些血气上涌……”

话音还未落,就见那老者好似一股烟般飞了出去,嘴里还高声嚷嚷道:“药老头,药老头,你死哪去了,咱们的乖徒儿快不行了,还不快来救命啊!!”

“……”一旁消瘦徒儿仰首望天,欲哭无泪。

……

回想至此,金虔不禁额头青筋隐隐抽动,心头一阵血气翻涌:啧啧,这个没记性外加色盲的臭老头,什么“红媚”,根本就是“绿媚”!!幸亏咱自始自终没透露过咱师承何处,否则,若是让开封府这帮家伙得知咱的师父曾配出此药祸害人间,定会给咱治一个连带之罪。

为今之计,咱还是老老实实装聋作哑,装咱的大头蒜才是上上之策。

想到这,金虔赶忙正正神色,配合其余众人,故作沉思。

不多时,就听花厅门外一阵脚步碎响,张龙、赵虎二人领张颂德走进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