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包括了宁王妃诸人。
共患难的情意,非比寻常。
宁王妃见了秦正宁后,说起话来比和秦立谦一起时要随意许多。昨日二人去花园里转,说是秦正宁陪她赏花,其实是宁王妃对秦正宁说了不少由衷的话语。包括此次前来的目的。
然后,宁王妃将那红漆礼盒交到了秦正宁的手里。
“那孩子是个死心眼儿的。认准了一个姑娘,断不更改。你好好劝劝你爹。”
她口中的孩子,自然是敬王霍容与。
但秦正宁和霍容与、秦楚青是平辈人,这种事情哪能他来做决断?更遑论收下此物了。
自然是打算拒绝,将东西还给宁王妃。
谁知宁王妃却一个字也没提让他收下盒子之类的话语。说了那么几句后,转而讲起了当日大家一同渡难的情形。
就好似她将盒子放在秦正宁这里,是随手一搁,并不是将东西给了他。
秦正宁性子和善,惯爱体谅旁人。和长辈一同的时候,时常帮长辈拿着东西。眼看宁王妃不提,他就一路帮忙拿着,半句怨言也没有。
两人这般说着话,不知不觉地,他就‘帮宁王妃’拿了那盒子一路。
待到挥手道别、对方离去了,秦正宁方才恍然发觉,那盒子竟然还在自己手里……
他只得把东西带了回去,好生搁到自己屋里。正琢磨着这几天抽空悄悄给敬王府送过去,哪知今天就迎来了这么一出。
父子俩在这边和林公公对上,另一侧,秦正阳却是目瞪口呆地瞧着,木木地扭头去看秦楚青,张了张口,结结巴巴问道:“姐、姐、姐……姐,王爷他他他……要娶你了?所以今儿早晨才、才……”
才亲你?
秦正阳到底年纪不大,面皮也不够厚。最后那俩字到底没说出口。
可秦楚青哪知道这些?
昨儿回来后她用完膳就歇下了。今早一起来就受了寒生了病。到现在脑袋还没清楚多久呢。
结果就听到这么些话。
思来想去,与其进宫和霍玉殊那小子镇日里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不顺眼,冷嘲来讥讽去的,倒不如和霍容与那个……嗯,稍微将就这么一下。
好歹也是多年的熟人了。以霍容与的性子,两人相处,只有她欺负他的份儿,断没有他欺负过来的机会。
怎么想,都是和他走一起比较舒心。
于是秦楚青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
秦正阳的目光愈发呆滞了。
他以为瞧见王爷对自家姐姐有意,就已经足够震惊的。哪曾想,王爷竟是要成为他的姐夫了。
姐夫……姐夫……
咦?姐夫?
秦正阳一拉秦楚青衣袖,指了林公公那边,磕磕巴巴说道:“姐,姐,你看!”
林公公拿着圣旨,左思右想天人交战。
最终,他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摊开那明黄绢布,正打算先完成皇帝陛下的旨意念了再说。突然,旁边白色身影一闪。
他还没觉得怎么样了,只觉得清风拂过,然后,手里头的东西就不见了。
林公公低头瞧瞧,再抬眼看看。
好嘛。
敢情是敬王爷亲自过来了?
院子里一下子哗啦啦矮下去了一大片,都给王爷行礼请安的。
霍容与却无暇顾及。
他垂眸往圣旨上看了眼。只一眼,神色便骤然一冷,冰寒到了极致。手握圣旨的五指慢慢收拢,眼看就要将边缘捏出个洞来。
感受到了他的滔天怒气和肆意的杀气,大家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秦楚青看着他的动作,却是微微拧眉。思量了下,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手臂。待他放松稍许,就顺势将圣旨抽了出来。
——不管他权势如何大,也不能公然毁了圣旨。
不然的话,必然要定罪。
秦楚青上前扶起林公公,将圣旨还给了他。
霍容与在此,林公公哪还敢读手里的东西?保全它才是顶重要的。赶紧交给了旁边的小太监,示意他好生收起来。
——左右今日是被敬王打断了读旨。陛下知晓了,也只会寻敬王的麻烦。他倒是了了一桩心事,不用那般为难了。
霍容与看到林公公如释重负的模样,再看看院内众人神情各异的模样,颇有些疑惑。
看样子,圣旨还未宣读,他赶得还算及时。
可众人瞧着他的眼神,怎地不太对劲?
好似——太过热切了些。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静寂的院内响起了嗷呜一声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