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兵书?
甭管怎么样,至少比窝在乾清宫不见人要好。
劝说完朱厚照,杨瓒的目光扫过暖阁内几名中官,在刘瑾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臣知殿下忧心国事,必不会懈怠朝政。此番行事,必是受不肖之徒误导。”杨瓒正色道,“殿下,内阁三位相公皆为大行皇帝重托的扛鼎之臣,忠言逆耳,实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孤……知道。”
“殿下,是何人误导殿下?此人必心怀叵测,挑唆殿下同内阁生出嫌隙,辜负先皇,居心险恶,坏我大明江山!”
朱厚照下意识看向刘瑾。
虽不觉一定如杨瓒话中严重,然提及弘治帝,一根尖刺却是扎得结实。
“是你?!”
杨瓒故作恍然,擎起弘治帝御赐的金尺,厉声道:“当日臣在御前受命,正色立朝,发奸擿伏,严如鈇钺,绝不容情!今日,臣擎此金尺,惩此奸徒,以儆效尤!”
话落,恭敬向朱厚照行礼,旋即大步走到刘瑾面前,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举起胳膊,一尺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刘瑾面上浮出一道血痕。
打人不打脸。杨瓒此举,是彻底同刘瑾划清界线,也将对方得罪个彻底。
一下只是开胃菜,紧接着,杨侍读正式上演计划中的好戏。在乾清宫东暖阁中,在朱厚照愕然的注视下,在张永和谷大用的抽气声中,将刘瑾抽了个结结实实。
“谗言太子殿下怠政,不肖!”
啪!
“致殿下同朝臣生嫌,奸佞!”
啪!
“愧负太子殿下信任,当诛!”
啪!
刘瑾被抽得涕泪横流,瞪着杨瓒,满眼赤红。
然杨瓒手持弘治帝亲赐金尺,太子殿下都要敬重几分,他不敢闪躲,更不敢反抗,只能连连向朱厚照求饶,阐明忠心。
“殿下,奴婢一心为殿下,绝无他心!杨侍读必是听信他人之言,误会奴婢!”
杨瓒手臂发酸,闻刘瑾所说,目光一厉。
听信他人之言,是指他暗同内廷沟通消息?这是被抽还不忘上眼药?
不服?
好,抽到你服为止!
顾不得手臂发酸,又是十尺下去,刘瑾的脸肿成猪头,话都说不明白。
朱厚照咂咂嘴,倒是没生杨瓒的气,回想起刘瑾前番所言,心中多出几分了悟。
彻底见识到杨瓒的威风,张永和谷大用眼中再次冒出星星。
别看杨侍读平时守拙藏锋,关键时刻,当真威武!
乾清宫东暖阁之事很快传到内阁。
刘健三人对坐,良久无语。
“先帝竟赐下一把金尺?”
既有此意,为何不托付庙堂重臣,而是交予一名七品编修?
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是想不通。
最终,还是李东阳面露浅笑,将堆积如山的上言扫到一边。
无论大行皇帝真意如何,有金尺在,太子殿下应不会继续怠政,这些讽谏,暂时是用不上了。
第四十五章 改变
金尺一出,威慑八方,效果立竿见影。
刘瑾被抽得不成人形,只剩半条命,不得不躲入偏室养伤。脑袋消肿之前,十成不会在朱厚照面前出现。
张永和谷大用见识过杨瓒发威,自己提心不说,更提点高凤翔丘聚等人,自今日之后,说话做事务必要小心,万不可挑唆太子懈怠朝政,更不可随便挑拨是非。
“若是被抓住,刘瑾那厮就是前车之鉴!”
被杨侍读抽上一顿,生不如死。
杨瓒离开后,朱厚照将自己关在寝殿,独对烛火坐到深夜。
张永谷大用等都被赶出殿外,眼巴巴瞅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担忧,一夜没敢合眼。第二天都是眼皮浮肿,眼下挂着黑印,满面憔悴。
相比之下,朱厚照却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用过早膳,令张永捧来麻布袍,谷大用捧来素翼善冠,配上白玉腰带,悬上玉牌,昂首阔步离开寝殿,登上肩舆。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