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张桌之间都有隔板遮挡,她选的座位靠墙,除了拍照好看,还给人并不自由的淡淡压迫感。
沈渡正在看菜单,轻声问她想吃什么。
容榕直接选的seasonal menu,交回菜单就一直盯着头顶的那幅画不出声。
这家店开的时间不算长,去年才正式在金融口落户,但因为装潢精致,从侍应生到戴着高帽的主厨都是碧眼的法国人,后厨房里的中国帮厨们听说以前都是在米其林餐厅工作过的。
至于洗盘子还是掌勺,没人在意。
放到国内来说,就是在米其林餐厅里工作过的辉煌履历。
之所以风评好,主要是环境和服务好。
哪怕再贵,只要服务到位,钱花的也不算浪费。
沈渡见她一直盯着头顶上的那幅画,扬起眉:“喜欢?”
容榕腼腆一笑,试探性地问他:“你觉得好看吗?”
沈渡是计算机系的毕业生,容榕其实没指望他回答什么,说句“好看”就行了。
出乎容榕的意料,他不但没有正面评价这幅画如何,反而十分客观的从硬件因素来分析这幅画到底好不好。
“巴黎美院去年的应届毕业生中,这幅画的作者是唯一拿到春展资格的中国籍画家,当然好。”
她张着嘴,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就算沈渡还有藏画的爱好,也不可能对一个刚出道没几年的画家这么了解。
沈渡声音很低:“去年美院的珍藏展在国家博物馆举办,我陪我妈去看过。”
当时的策展人在接待他们时,为了引出话题,顺口提到了那个年轻的毕业生。
天赋极佳,当她的作品出现在展厅上时,不少画廊负责人找到艺术系来,希望能签下她。
容榕啊了一声:“没想到阿姨对这方面也有兴趣。”
“我妈当时想要和人见个面,只可惜当时那位画家还没回国,而且那位策展人说。”沈渡顿了顿,似乎有些不解:“这位心高的画家,从不见买主。”
容榕喝了口水,问他:“很奇怪吗?”
“不奇怪。”沈渡轻笑,又看向那幅画:“看来这家餐厅的老板应该很欣赏她。”
此时套餐的第一份菜已经端上来了。
容榕看着盘子里那条手指大小的海洋鱼,忽然就对这份套餐失去了兴趣。
餐盘与鱼的大小比,给她一种小鱼还游荡在大海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