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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臻借着写论文的名义躲了梁存彧好几天,每天下了课就泡在图书馆里,如果不细看,她的确是埋头文献努力的样子,但实际上她捧着的书跟她的专业半分钱关系没有。
书是她偶然借来的,书里讲一直生活在玻璃球里的人型小精灵,偶然被人发现抱回家,总是乖乖坐在床边被穿上各式各样的蓬松洋装,套上带花边的长筒袜,不熟悉人类世界文化,似乎也不习惯穿衣服,动物一样非常好动,总是不经意间裸露出一大截肌肤。天真又好骗,给他零食就十分开心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别人怀里,肌肤饥渴般喜欢依恋着身旁的人类,总是期待别人摸摸他的头,揉揉他柔软的毛发。
知臻联想到梁存彧。
他总是关不住自己的眼泪,对身边信任的人下意识地依赖,不设戒心,傻到可能用五十买的鞋骗他是五百也会懵懂地点头,还在第二天臭屁地穿出来炫耀。
如果他们谈恋爱呢?
知臻放下书,摸着自己的良心,第一次自我怀疑,她是不是追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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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以后收报销单的活林琴又丢给了知臻,她收了一圈,比对名单上发现还剩梁存彧他们乐队没交,她发消息给卞初良叫他来交表,结果他早就小长假放假回家了,
“我把东西给梁存彧了,他家近肯定还没走呢。”
知臻叹口气,又是梁存彧,躲都躲不开。
她认命地照名单上的电话打过去,响铃好半天才被人接起来,
“...知臻?”
知臻愣了半秒,他居然还没删了她的号码,
“是我,梁存彧你们乐队的报销单是不是在你那?今天截止了,你什么时候交给我?”
那头沉默片刻,响起窸窸窣窣地声音,似乎是起床的声音,
“在我这,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知臻听着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你生病了?声音怎么听着不对。”
“没事,低烧而已。你在哪?我把东西拿给你。”
他都发烧了,知臻听着他无所谓的语气不由皱眉,
“你好好休息别下床了,叫你室友帮个忙,我到你们寝楼下等。”
“寝室没人,就我一个。”
“...”
知臻捏着一打a4纸遮住头顶的太阳,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寝楼,咬咬牙,朝电话那头说,
“那你在寝室等着,我自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