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原本不打算带着温凉离开,他的身份特殊,留在京城内反倒毕竟安稳,然康熙帝出乎意料的点了温凉的名头,便是让胤禛也无可奈何。
温凉似乎猜到了康熙帝的心思,对这次的事情并没有排斥,也开始了天天被康熙帝提溜去下棋的生活。
康熙帝有段时间是打算容忍下对温凉的恩宠,不要让其显得太过奇特。温凉也的确感受到了这点,然后来康熙帝似乎是反倒有种和朝臣对着干的想法,他们不想让康熙做什么,康熙便偏生要做些什么来,导致温凉的地位越发奇特起来。
温凉猜测,康熙帝许是把一部分对自个儿孩子的宠爱转移到了温凉身上。康熙帝的岁数越发大了,早不是年轻的时候可以肆意妄为,不论他偏宠哪个皇子,都会惹来麻烦。
然温凉不一样。
温凉的身份导致了康熙帝无论多么宠爱温凉,温凉都不可能动摇到什么东西,更甚者,温凉在康熙帝看来便是子侄辈。
温凉咽下一个哈欠,眯着眼看康熙帝的动作,然后道,“皇上,若是这么下去,我们可以下到下一个落脚点。”这般温吞的话,猴年马月才能下完,这盘棋可是从上午便开始了。
康熙帝乐呵呵地说道,“温凉,不要着急,这下棋可是个磨性子的东西。”
温凉抿唇,才不是,康熙帝只是想逼出温凉的能耐来。
温凉的确不想认真下棋,那样子太累,也很是伤神。如果温凉不认真的话,以康熙帝的能耐,自然也是认真不起来,如此皆大欢喜。
既如此,温凉也没有继续认真的打算。
这盘棋,他们还真的从上一个落脚点下到了下一个落脚点都不曾结束。
梁九功从外面探出头来,道,“万岁爷,您……”
“滚。”
梁九功老老实实地把头拔出滚了,好半晌康熙帝才从宽大的御驾上出来,门外是几个大臣待等候着,眼见着康熙帝总算是出来了,他们本来打算同康熙帝说话,这看着康熙帝有点脸黑的模样,又有点踌躇不前了。
温凉施然然从里面出来,在康熙帝身后站定,“皇上输了。”
“住嘴。”康熙帝瞪了他一眼,白白让这小子钻了空子。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胤禛的身影眨眼间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迅速翻身下马,轻声道,“皇阿玛,胤祄身体不适。”
康熙帝此处出行带着最小的阿哥便是十八阿哥,这位小阿哥虽然是汉人之子,然康熙帝却很是宠爱,这两年外出都几乎把他带在身边。因为年纪太小,胤禛也时常关顾着,没想到昨夜便骤然起了高烧,随行的侍从不知,到了早上才惊慌失措地来寻。
康熙帝闻言大怒,立刻赶往胤祄处。
温凉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胤祄,十八阿哥……他记得当初十八阿哥便是一废太子的直接原因,历史上废除重立太子的时间都要晚点,一废太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
胤祄活到了康熙四十八年,躲过了热河暴毙的事情,难道眨眼间又要栽倒在今年的出行上?
古往今来,总是把查无缘由或不知道死亡原因的死亡称为暴毙,除开暗杀外,绝大多数都是病死,也是缘于医术尚未发达,无法得知确切病因。
十八阿哥在历史上便是如此。
此刻他们距离塞外巡视的帷帐只有两日的路程,胤祄的病情有些严重,然在随行御医的汤药下勉强压了下来,尚未出事。
然恰恰在营地驻扎当夜,闹出了件大事。
第八十五章
温凉听到帐篷外混乱的声响时,正好从外面刚回来。
“怎么回事?”绿意出去询问情况, 却被外面守着的侍卫恭敬却强制地请回来。
温凉阻止了绿意打算再出去的举动, 他的营帐距离中间的皇帐很近, 外面守着的侍卫定然知道温凉的身份,如此都不能够探知一二,证明闹出来的事情很大。
温凉猜得没错,这命令是康熙帝亲自下的。
皇帐内, 康熙帝神色莫测地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人, 身上的气势隐约不知是何感受,却让下面跪着的两人面色煞白。
康熙帝摆手让营帐内的人都出去, 此夜说了什么,无人得知。
温凉直到翌日才知, 胤祥被禁足了。
温凉当即便去寻了胤禛, 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胤禛也是不知道。
昨夜发生的事情,除了康熙帝和胤祥外,其他人并不知晓。康熙帝禁足了胤祥, 也不允许旁人去看望。
温凉凝眉,道,“昨夜闹出的动静这么大, 不可能只有十三爷一人的缘由,爷知道昨夜太子的踪迹吗?”
昨夜驻扎后,温凉随同康熙帝去看望了十八阿哥后,便再也没有从营帐出去过。
胤禛道, “太子昨夜随同皇阿玛在胤祄的帐篷内待了半个时辰,彼此间似乎发生了争吵,随后太子离开,之后的事情……”他皱眉,在营帐内来回踱步。
这一次胤祯并没有随同出行,若不是这样,依着胤祥和胤祯两人形影不离的习惯,这一次应当能够知道些什么。
胤禛在队伍里还是有些人手,派人仔细查探后,便知道了胤礽昨夜的动向。
从胤祄的帐篷离开后,胤礽便在自个儿的帐篷内待着。然而昨夜他的确是在半夜的时候曾经出来过,然那个时候太子殿下把所有跟着的人都屏退了,因此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向。
温凉道,“此事定然与太子殿下有关。昨夜在康熙帝营帐内的人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胤祥昨夜是从康熙帝的营帐内被押出来的,在外面守着的侍卫都知道,后来胤祥的营帐被围起来后,胤禛也从某种渠道得知胤祥如今的情况。
然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知道,连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人得知。康熙帝眼下正在气头上,也没有人敢去康熙帝面前刺探一二。
好在康熙帝并没有因此而迁怒其他人,只是沉默了些,大半的时间都泡在胤祄的营帐内。胤祄的情况不好不坏,御医也不能下个定论,只能先用药吊着。
塞北的风光粗犷,与中原腹地别有一般风味。草原青青,微风吹过的时候含着青涩的味道。然这一路的风光,几乎没什么人有心情去欣赏。
胤祥被囚禁,胤祄生病不起,太子也几乎在众人眼前消失,从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