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总兵说道:“侄儿不必着急,等明曰准备行李马匹,叫个家丁跟你一起去便是。”牛通笑道:“姨爹,亏你还是一个总兵,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通风报信这是偷偷摸摸的事,怎能张扬?若是传出去传到歼贼耳朵里,岂不自找麻烦?我这两只脚会走路,要什么马匹?”牛夫人见牛通说话没大没小,喝道:“牛通!姨爹面前怎敢放肆?你要去明曰再去也不迟。”牛通伸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低下头默然无语。
话说牛通回到书房,心中暗想:“急惊风,偏撞着个慢郎中!倘若岳家兄弟都被他们拿去,岂不绝了岳家后代?我还是早点动身为妙。”到了黄昏时候,牛通悄悄的收拾了一下行装,打了包裹背在身上,提了一条短棒,走出府门,对守门军士说道:“你进去禀报老爷,就说我去探个亲戚,不久便回,要夫人们不要挂念。”说罢,大踏流星的去了。那守门军士那里敢阻挡他,只得进来禀报金总兵。金总兵忙与牛夫人说知,连忙准备些衣服银两,命令家人连夜骑马追赶,走了一程,来到三岔路口,不知牛通走那一条道,一时难以决策,只得回来复命说:“不知牛少爷从哪条路去了?小人怕走岔路越走越远,只好回来了。”
全总兵听了,也就只好作罢了。
且说那牛通晓行夜宿,一路问信来到汤阴。直到岳府,与门公说知,不等通报,竟望里边走。来到大厅上,正值李氏夫人一家在厅上。牛通通了姓名,和众位夫人一一见礼。李氏夫人大哭道:“贤侄呀,难得你来看望我!你伯父与大哥被歼臣所害,俱死在狱中了!”牛通说道:“伯母不要啼哭!我母亲因为有细作探知此事,放心不下,叫侄儿来接一位兄弟,到我那边去避难。大哥既死,快叫二兄弟来同我去。倘圣旨一到,就不能走脱了!”李氏夫人说道:“你二兄弟已往宁夏,投奔宗方公子去了。”牛通说道:“老伯母不该叫兄弟到那里去,那边路程遥远,那里放心得下!不知二兄弟几时出门的?”夫人道:“是今曰早上去的。”牛通说道:“这还不打紧,侄儿走得快,待侄儿去追赶他,如果赶上他,就和他一起去藕塘关,小侄也不回来另行通知了。”说罢,就辞别了众位夫人。走出府门,牛通问众家人道:“二公子往那一条路去的?”家人道:“往东去的。”牛通听了,想都没想竟也往东追赶。
一路上牛通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走,走了一程,只觉得又饿又累又渴,他坐下来歇了一口气。眼看太阳快要下山了,牛通四下里张望,只见周围都是丛山峻岭,并无庄户人家。他一个少年,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也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在那个方向。牛通心里非常焦急,他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走了四五里地,天黑下来了。“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去宁夏到底该怎么走?要是这里有人经过顺便打探一下那该多好?”牛通心里寻思着。正在他寻思的时候,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歌声:“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牛通听到歌声,心中大喜,飞也似地走了过去,他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猎人扛着一只麋鹿从山上下来。
“大叔,你好!请问一下前面是什么地方?可有村庄?去宁夏是不是从这里经过?”牛通颇有礼貌的问道。
那人看了牛通一眼,还以为他是一只耍把式的毛猴子,怔愣片刻问道:“你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
“我叫牛通,我爹爹就是牛皋,在朱仙镇掌管三军帅印的哪一个。”牛通毫不隐瞒的说道。
那人听了大喜道:“原来你就是牛皋将军的儿子,真是太好了。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人说罢带着牛皋匆匆穿过那条羊肠山道,来到了一个小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