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薇见他难免要问起从前的伤势,马公公却是笑着连连摆手:“不妨事不妨事,皇上那是跟老奴开玩笑的。底下人也都知道,没下死劲儿,十大板一晃眼就过去了。你看我如今不好着。”
他虽这么说,知薇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皇帝大约是为了戏演得足,特意拿身边的老人开刀。说来说去全是为了她。她何德何能,让这些人因她受苦受累,连小庄子也差点被她抹了脖子,现在想来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马德福却是很高兴,不住冲知薇咧嘴:“姑娘平安无事,那是再好不过了。皇上这些天可是记挂着你,要不然也不会让姓章的那王八蛋给暗算了。你一会儿给皇上擦的时候当心伤口,可别沾了水。”
知薇认真听他絮叨,把他的话一一记下,等他走后便绞了帕子给皇帝擦脸。他出了一晚上的汗,头发还有些微湿,知薇便认真仔细地擦,就跟擦一件艺术品似的。
扶桑进来给她送早饭的时候,正巧看到她坐在床边细细擦拭的模样。那一刻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羡慕是似的。只是这福气不是人人都有,她也羡慕不过来。一个能叫皇帝如此用心,寻了这么多人演一出大戏,只为保她平安的女子,这世间也只得这一个罢了。
知薇看到扶桑也很意外。本以为皇帝的吃醋不过是演戏,那扶桑拿男子的帕子陷害她之后,皇帝便不会将她再留下。结果她好端端在那儿,似乎不受一点影响。
是皇帝没想明白,还是说扶桑也是他的一颗棋子?知道都乱了。
扶桑搁下餐盘正要离开,知薇赶紧出声叫住她,将她拉到一边角落里:“有桩事情我想问问你。”
“不用问了,那帕子是我故意放在你枕头下的,还特意挑了块沾了药味儿的。不过这也没什么,万岁爷都清楚,我不过是照吩咐办事儿,你别为这个事情跟他闹。皇上身子不好,你要多用心,好好侍候才是正理儿。”
知薇这才发现自己跟扶桑的差距。她到底不是古人,没办法做到一颗红心向主子,说话做事虽处处放低姿态,却无法做到完全失去自我,只以他人为中心。
可扶桑却不同,她明明心里爱慕皇帝,却能对她这般大度,将皇帝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知薇对她着实佩服。
她虽已决定同皇帝回宫去,却还是没办法做到不争不妒不计较。想想宫里还有那些些妃嫔,她不由有些头痛,连早饭都用得不香,胡乱吃了两口又继续给皇帝擦身子。
擦的时候因为心怀怨恨,还老是嘀嘀咕咕地骂他。诸如为什么要娶这么多老婆之类的话,骂过后又觉得自己可笑。
她如今也多少知道点,一个皇帝纳那么些女人,很多时候并非他好色,而是有其政治用意在。尤其当今圣上并非嫡子,在先太子早夭后也是费了一番凶险才得的皇位。初登位时许多人冷眼旁观甚至并不服气,而那些站在他身后的大臣们,又有几个真心为他着想。
他们忙着把女儿侄女送进宫来,既能巩固自己的权势又能谋取富贵,甚至还做着有朝一日做个当朝国丈的想法。皇帝呢就跟个下棋人似的,一颗颗全摆在明处儿,怎么走棋却叫人捉摸不透。大约也是花了点时间,才有了今日这般稳固的权势。
知薇心想多亏自个儿家败落了,否则她这颗明显被沈家当作争权夺利的棋子,如今能不能活着还不好说。
皇宫真是个逼得人不得不成长的地方。
知薇轻叹一声,撩起皇帝的衣袖给他擦身子。皇帝身上也被汗浸了一夜,中衣有些汗渍,知薇摸着不大舒服,就索性拿了干净的过来,替他脱了衣裳,又将他上半身擦了一遍,扶着他的身子慢慢替他穿上。
皇帝本来半梦半醒还有几分睡意,结果叫她这么一擦一摸的,整个人立马就醒了。尤其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在擦胸口那两点时,格外细致用心,来回抹了好几遍。
他虽是身子未大好,还带着外伤,可到底是个正常男人。这些天来又忍得狠了,轻轻叫人一挑情绪立马上头,哪里还睡得下去。
只是知薇这么抱着他穿衣,他便故意装睡不醒,趁机让她多抱一会儿,一解离别的相思之苦。
知薇哪里知道他这么坏,不带半分邪思地替他穿好衣服,将他扶回床上躺好后,又去脱他的裤子。
说实话她虽给皇帝洗过几回澡,却从未见过他的下半身。只是人就是这般奇怪,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瞧,眼下这会儿昏睡着,她又是按捺不住,那手不自觉就伸向了裤腰处。
知薇忍下心头的羞涩,抖抖索索剥下外裤,当看见里面的亵裤时,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那布片下面藏着最叫女人脸红心跳的东西,她一个从未尝过人事的年轻女子,总有几分向往又有几分害怕。
真不知道破身那一天会疼成什么样儿。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强逼自己不去想那些,只沿着大腿一路往下,给皇帝擦腿。
当她的手不经意碰到大腿某处的皮肤时,皇帝的脑子“嗡”地一声就大了。他本就忍得辛苦,美人在侧却动不得,生生压下那一股蠢蠢欲动的念想。
谁曾想她竟是变本加厉,竟是这般“折磨”他,这叫他还如何睡得下去,当下便睁开双眼,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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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薇本专心擦着,顺便欣赏皇帝的一双美腿,冷不防手被人抓住,不由吓了一跳。
然后她怔怔地盯着皇帝瞧,神情有些木讷。
她这个样子看在皇帝眼里却是秀色可餐,自有一股娇憨的味道。本就忍得难受,这下皇帝更是不愿再忍,起身就将她抱在怀里,一个用力推倒在床上,翻身将她整个人压住。
细细密密的吻扑天盖地而来,仿佛在发泄这些天对她的渴望与想念。
知薇也是一样的激动,紧紧伸手搂着他,热切激烈地回应着他。那些叫她烦心的事儿全被抛在脑后,此刻被心爱的男子这般对待,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们两个。
一吻过后皇帝把头埋在知薇脖颈里喘粗气。知薇则是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两个人的身子都不住颤抖,是那种激情过后情绪自然地释放。
知薇一想到前一阵子自己那灰暗的心情,现下当真像是重生了一般。她捧着皇帝的脸细细地看,伸出的来从额角摸到鼻尖,又落到了双唇上,最后头一回自己主动,凑过去轻啄起来。不同于皇帝的狂风暴雨,知薇的吻细腻而悠长,虽不激烈却令人回味无穷。皇帝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这么吻着,当下也是心生陶醉,只想陷在这温柔乡里不愿再醒。
只是这么吻着,身体难免要起反应。他如今身上除了那条亵裤外不着一缕,薄薄的衣料下某处正被来回摩擦着,胀得人生疼,急需一个出口发泄。
他从知薇身上微微起来,两眼深情地凝望对方,那目光里隐藏的含义不言而喻。
知薇作为一个现代人,十分了解他现在的需求。也知这火是由她点起来的,好歹得给人灭了去。
于是尽管十分不好意思,却还是轻声道:“皇上,您要不要……”
“朕要。”
皇帝已忍耐不住,不由分说拉她的手来,就覆在了某处。
“帮朕一回。”
“皇上,您身子还未……”
“朕无事。”这会儿就算立时要死了,他也要来一回再说。巨大的渴望将他完全吞没,已没了思考的能力。
知薇心扑通直跳,手心里烫得要命,那手僵硬着伸了进去,接下来便是满脑子的空白与猛烈地撞击,在心头来回地交织着。
她感觉自己身体的各处感觉都已消退,唯有手与耳特别敏感。尤其是当皇帝抱着她,粗重的喘息与压抑的呻吟不时充斥隔膜时,知薇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
原来女人也是有需求的,只是她从前一直故意忽略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