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天赐良媛 半壶月 2664 字 1个月前

现在,她都二十八了,更不能做有罪的事。

不到午时,谢雨离便吩咐厨子,说她要吃饺子。

她想,皇上刚回朝,肯定诸事繁忙,午膳大半是在御书房陪一些老臣用了,所以,她想提前把午膳吃了,好弄一弄昨天钟亚芙刚派人送进宫的一套新皮影。

没想,谢雨离正咬了半口饺子,还没细嚼,南宫醉墨便掀袍跨了进来,吓得她一口咽了下去,结果卡在咽喉中,当即苍白的脸憋成通红,咳又咳不出,吞又吞不下,气得南宫醉墨直接将她提到膝上,让她腹趴在他的膝头,而后,一掌拍在她的后背上,才让那半口饺子吐了出来。

男人脸成酱色,恨恨地斥道:“你见了鬼了?吓成这般?”

谢雨离泪眼迷蒙,一口气刚喘过来,也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模样。

南宫醉墨更是恨不打一起来,一脚把搁着饺子的小桌子踹得老远,碗瓷摔了一地。

眼角瞥到她肩膀小小抖了一下,到底没发作,只是牵了她的手,领着她到镏金的玉石桌边,吩咐开席。

两人静静地吃,其间,南宫醉墨会将搁在她面前的菜将搁远的一盘调换了一下,眼角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倒是没开口教训她象小媳妇。

午后,又是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红绡帐中,她始终闭着眼,偶尔在他的命令下,眯了眼睛看他,从层层帐幕透进的疏漏的光华映出他眼中忽明忽灭的笑。

她茫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样的笑,似乎让她放心……。

仿佛告诉她不需要畏缩……。

或是说,他不会再抛下她了吧……。

他则,因她性后,那染了妖异色双瞳而迷乱,一次又一次总是不餍足,大手托了她的后脑,将她不经意展现出的妖孽蛊惑,一口一口吃下去。

近申时,宫人禀报,大将军有急事求见,南宫醉墨这才离去。

谢雨离在宫女侍候下,沐浴更衣,用了晚膳后,方眉眼笑笑地坐在皮影戏前,开始玩钟亚芙送来的一套新皮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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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你这个魔障

宫人早早就掩了四周的门窗,燃起数十展的宫灯,东越皇宫帝王寝殿中,空无一人。

谢雨离半跪在团蒲上,小心翼翼地从锦盒中,拿出一片一片由驴皮打制成的薄薄皮影人。

她用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爱不释手地欣赏每个人物地形状,表情及精美的服饰,然后,将它们围在自已的身体四周摆开。

最后,从锦盒里拿出剧本,找出每一个人物对应的台词。

台词很简单,整部戏下来,也只有五百多个字。

她整理出第一戏幕,约有百来字的剧本,她背了几次便会了。

她掀开小戏台柱镶嵌的两颗夜明珠,薄薄透光的白色宫纱现了出来,谢雨离点燃蜡烛,左手各执一个皮影人,开始扮演不同的角色。

这是她整个世界,在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说着爱说的话,做着爱做的事,扮演着她向往的人生和自由。

不知觉,第一幕戏演完,第二幕戏上台时,透着光的皮影,让她的心微微一恸,本能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她的心怦怦乱跳,拿起皮影,对着烛光仔细辩认着上面的小字……。

烧毁时,谢雨离整个心都在抖,她象个手无足措的孩子慌慌张张地收拾着狼籍的地板,把烧毁余下的烟灰整理干净,然后,她象被抽干魂魄般的纸人,茫茫然地打开侧门,一头扎进黑暗中。

在这皇宫中生活了十多年,她娴熟地穿行在小径间,避开来往巡逻的皇宫侍卫。

天空暗笼着云,黑压压一片,空气沉闷,象是要下雨的样子,只是在夜里,感受不到风雨来临。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她心里太渴望找出一条出路,她想去见她女儿,钟亚芙告诉她,她的女儿要死了。

她幼年时的记忆不多,尤其是那些给她带来创伤的记忆,她都习惯地去遗忘,可她记得她的女儿,一点一滴的记得!

那时候,她在农庄里,每天呆在房间里,一步也没走出去,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寂寞,因为她腹中有一个人会和她在一起,她喜欢和她玩。

比如她用完膳一刻钟后,她的孩子会在她腹中打嗝,看着鼓起的肚皮一颤一颤地,她忍不住就会轻轻拍着小腹,为她唱一首歌。

到夜里,她喜欢安静地躺在床上时,看着高高鼓起的肚子,当肚皮微微倾斜时,她知道她的孩子醒了,所以,她用手心轻轻搓着肚皮的一侧,约搓了半盏茶时,她感到腹中的小手会好奇地顶了过来,感受生命是那般神奇,她笑了,笑得那般幸福。

她会隔几天,把有关腹中孩子的事一一记录下来

她会每天给她的孩子演皮影戏,还唱歌给她听。

她记录了很多东西,到无人的时候,她会把这些记录的收在一个盒里,拿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埋起来。

这是属于她和孩子的记忆,谁也不能分享,谁也不能……。抢走!

因为她知道,生下孩子的那天,孩子就会被抱走,她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再见这个孩子,但她不强求,在桂花树下,有属于她和孩子之间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这些年,钟亚芙会通过送皮影戏,给她传来有关女儿的消息。

哪怕是一句话,她也会偷偷地高兴一个月。

她很想她的女儿,但她从来没想过去见她一面,只要她活着就好,她需要用什么,吃什么,她都会找皇后帮忙,帮她把东西寄到西凌谢家。

可现在,钟亚芙告诉她,她的女儿要死了,钟亚芙说,她已经安排好路线,带她回西凌,让她自己设法离开皇宫,于十一月二十五那天去应城的皮影戏坊,她的人自然会带她离开应城。

不知道什么时候,豆大的雨开始淋在她的身上,一下子冰冷入骨,全身湿透,雨水仿佛把她的骨头都淋湿,冷得她迈不开腿,心脏那一缩一缩地狂跳着,快得好象样挤出喉咙。

可心里,却空泛得厉害。

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