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暴跳如雷的声音不停地怒斥道:“蠢货,你的杀孽都会报在她的身上,谁让你大开杀戒的!”
“守陵的士兵死了那么多,都是你挑起来的。”
“不杀了他们,怎么能劫走棺椁?”
“没有棺椁,怎么能把卓一帆引出来?”
他怒气冲冲地反驳,恨不得把他揪出来,弄死!
可是那个他却极其鄙夷地继续道:“在陵寝外面的时候,你就应该跟卓一帆交锋!”
“各方人马汇集,你可以假意答应他的所有条件。”
“可是你却选择跟他硬碰硬,让襄王替你杀了那么多的人。”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可你的杀孽,却要她来受。”
“不,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惊悸过度了!”
他厉声反驳,清冷的廊檐下,只有他一个人癫狂而冷厉的声音。
余江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公子一个人紧绷着冷肃的面孔,正激动地自言自语!
那上挑的眉峰,犀利无比,红唇讥讽地翘起,像是自嘲!
“公子!”
余江担忧地唤了一声,总感觉眼前的公子,状态有些不对。
他半撑着身体,然后扬起头来看过来。
眸光幽深冷戾,透着殷红的血丝,那瞳孔里面满是不耐烦的暴躁。
“不关你的事!”
“那个张莹莹,弄出来,扔到贺家的大门口去。”
张金辰还在调查中,张莹莹此时回贺家,只怕贺家的人都以为见鬼了!
“呵呵,没有张金辰为她铺路,此番进了贺家,便是一辈子的羞辱。”
“以后,张金辰对襄王的帮助有多大,她便会对襄王有多恨。”
“渍渍真是期待啊!”
陈青云冷戾地勾起了嘴角,眼眸满是嘲讽和玩味!
他就是要让张金辰的底子从里面往外烂,烂到张金辰都不忍直视,那样才叫报复呢?
呵呵,不是只有杀人才会很爽!
陈青云感觉躁动的心平复下来,脑袋也逐渐清明,仿佛那急匆匆想要寻到的鲜血饮了下去,他瞬间感觉身体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余江领命去了暗娼楼,陈青云顺着那廊檐下往正房走去的时候,远远的,便听到红菱和红樱站在门口交谈道。
红樱:“夫人昏昏沉沉的老是不醒,又是说怕,又是说血,惊悸惶恐,夜寐不安,还反反复复地发热,像是当初在边城的时候一样。”
“你说夫人是不是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了,当初是萧夫人拿了佛珠给夫人,夫人才渐渐好转的。”
“可是现在连佛珠都不管用了,也不知道夫人熬过这几天会不会好点?”
红菱:“先熬过这几天看看吧,如果周大夫他们说的不准,那八成是中邪了。”
“我在边城的时候就听说,京城护国寺的圆善大师驱邪很灵的,不过一般人去了也见不到。”
陈青云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抬步走了进去。
红樱和红菱听见声音,见到公子来了,连忙禁声不语。
陈青云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点。
气息不稳,心里烦躁,渴望杀戮,希望杀戮可以让他平复心绪。
可是他知道,现在不能。
压制的时候,他显得沉默寡言,气息冰冷,谁靠近他,便会被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眸一瞪,瞬间流露的冷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开始的,众人以为他是因为心情不好,伤重压抑所至。
可是渐渐的,萧夫人过府探望,齐夫人过府探望,柳成元等人过府探望,皆受到冷遇的时候,众人的心里才开始泛起了嘀咕。
青云是不是伤了脑袋,所以对他们陌生而冷淡。
这些都是后话,且说余江从暗娼楼将张莹莹带出来的时候,张莹莹已经被折腾得,浑身软弱无力。
偏偏那些伤,还是从外面瞧不出来的。
陈青云之所以敢这样对张莹莹,就料定了,她不敢带着人去砸了暗娼楼,不敢带着人来陈府找他算账。
张金辰尚未脱身,之前也以为她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留人接待她。
余江先弄了一辆马车,然后将张莹莹扔进马车,让车夫把人送到魏国公府。
而他则暗中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