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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将这一轮的围攻彻底消弭于无形。

跟着,又有人站出来道,“即便昭王殿下只是出于孺慕之情想带孩子回来见见陛下,可昭王妃的想法却未必同样单纯。”

显隆帝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哦?”

“毕竟,昭王妃当初嫁入昭王府的目的,实在不能称作心思端正。既初心不纯,其行自不能言正。有人证愿当面举,昭王妃最初接近昭王府的目的,就是想让罗家的商队穿过临川军阵防区,以便顺利出货维系北线商道!”

第83章

此言一出,显隆帝眉峰微拢,看不出深浅的目光平静地扫向罗翠微。

罗翠微从容站出来,向显隆帝执礼后,转而噙笑望向出言者,“我只问一句,罗家的商队,最后走临川了吗?”

她一点也没有被当众揭穿的惊慌无措,这大大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之前准备的许多后续说辞,包括准备好的人证黄静茹,在这句简单却直指核心的问句之下,已再无用武之地了。

答案当然是没有。

非但没有,罗家还彻底让出了北线商路,可以说是与临川半点瓜葛也无。

“一众朝廷肱骨,却偏听偏信这种诛心之论,实在可笑至极。”

罗翠微笑讽一句后,徐徐对上显隆帝的目光,正色执礼,“父皇可命人查证,昭王府府库中所有钱财尽皆取之正道,与罗家没多大瓜葛;即便我无法自证当初接近昭王府有无不轨企图,但临川防区从无商队经过,这是事实。”

“若谁有异议,可提请兵部追查,”云烈冷笑,环顾四下,“若查无失证,谁举,谁担责。”

显隆帝颔,接着又带了隐隐斥责之意环顾四下,“谁还有话说?”

站在最前头的云焕脑中已一片空白,自然无话可说。

这些年来,他花了太多心思打压云烈,可所有事到了云烈身上,全都像铁拳捶上棉花团。

看起来最容易捏死的云烈,在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压下,不但没有被彻底碾死,反而一天天羽翼渐丰。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既众卿无话,”云烈唇角勾起冷冷笑意,抬眸对显隆帝道,“儿臣可有话要说了。”

“儿臣此次无诏擅自回京,乃是事急从权,”云烈取出那张写满北狄文的小小信纸,交到内侍手中,“上个月临川防区截下一只前往北狄的信鸽,请父皇传九议令前来验译其中内容。”

就在云烈拿出那张纸时,云焕已面色惨白,眼瞳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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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朝堂议事原本有不少人摩拳擦掌要围攻昭王府,最后却在云烈呈上一张写满北狄文的小小信纸后,彻底引爆“京中有人里通外敌”的轩然大波。

在这种石破天惊的大罪面前,“昭王夫妇无诏回京”、“昭王妃最初接近昭王府是否有不良居心”这些事,简直不值一提。

待九议令将那信纸上明晃晃通敌的内容逐字译出后,显隆帝的脸色已不能用震怒来形容。

他当即令皇城司指挥使高瑜,及黑甲内卫副统领赵缇共同彻查此信的来源。

那信纸本就是高瑜截下后,奉桓荣公主云汐之命暗中交给罗家转至临川的,他自然比谁都更清楚那信的来源。

于是,在高瑜各种不动声色的掌控与引导下,他与赵缇从信纸的纸张、墨迹、笔迹多管齐下,最终通过墨迹中少量的星砂细粉,“推断”出此信所用的墨锭为少府专供皇室的“星砂墨”,以此将信的来源锁定在公侯以上之家。

两日后,又通过笔迹对比,成功从安王府揪出一名文书吏、两名幕僚。

在各方势力的推波助澜之下,短短几日,此事就已闹到街知巷闻;那文书吏及两名幕僚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无须严刑拷问便一一招供。

八月十三,显隆帝召恭王云炽、桓荣公主云汐并专管皇族宗亲事务的宗正寺卿合议后,论定人证物证俱可采信,安王云焕通敌之事就此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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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不过十日,京中便如经历了一场疾风骤雨的涤荡。

显赫多年的安王府被抄家封宅,一夕之间树倒猢狲散。

曾经备受陛下宠爱的安王被削爵,交由恭王云炽圈禁监管,宗正寺接陛下谕令,将云焕自玉牒除名。

八月十七,云烈与罗翠微前往恭王府,去向已被削爵圈禁的云焕“辞行”。

为避免暴戾的场面,罗翠微主动从云烈手中接过圆子,在恭王妃的陪同下逛去了恭王府中殿花园,让云烈独自进那间守卫森严的小屋去见云焕。

此时的云焕一身粗布长衫,形容凌乱,神情落拓,再不复往昔那般风神毓秀。

看清来者后,云焕目中含恨,咬牙狞笑,“怎么,来探望手下败将?来问我为何独独咬着你不放?死心吧云烈,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云烈哼笑一声,将手指掰得咔咔作响,“你想多了,只是来了结一点私仇。你私自卜算我家微微的命盘,还递消息给北狄人,打算置她于死地,这笔账,我记了快一年了。”

“父皇……不,陛下谕令只是将我圈禁,”云焕神色转为惊恐,连退数步,后背死死贴到墙上,“你不能动我!云炽呢?云炽怎么敢让你动我!云烈我告诉你……”

云烈懒得与他废话,毫不客气地上前挥拳。

可怜云焕常年养尊处优,岂是云烈的对手,那拳风一下,他根本无处可躲。

重拳之下,有牙齿脱落的声音,有肋骨断裂的声音……

其声凄切,其形惨烈。

待到云焕鼻青脸肿地屈身蜷缩在地,云烈才无趣地“呿”了一声,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废物唧唧的。成天净顾着瞎算计,也不说好好练练拳脚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