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也不多挽留,这让丫头去院子里摘两把菜给他们带上,还说:“诸位难得上我家来一次,下次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带点回礼回去吧!这些菜都是我亲手种的。绝非你们家下面那些庄子里送上来的货色能比的。”
当然不能比了,你的这些个东西都已经在我们心里留下永恒的阴影了,这辈子都抹不去了!
少女们暗自腹诽,一面死命摆手,一面婉言谢绝,一面还脚底抹油赶紧往外跑,生怕他们真的带上两把菜追上来了。
她们现在看到那些菜都脚底发软,想吐!
虽然这些没晕的暂且逃过一劫,但那些晕倒的就那么好运了。秀娘吩咐人把这些可怜的姑娘们一一扶起来送回马车里,再叫人挨个给送回去。朱秀自告奋勇借出自己的人手给她用。其他姑娘们见状,纷纷响应。
于是,不多时,一辆辆的马车就从小将军府驶出,将这些可怜的小姐们送回家去。在晕倒的小姐们身边还整整齐齐的放着两捆摘得干干净净的小菜。
对了,惠蓉郡主那里还多出一只野鸡,鸡笼里头还有一小盆鸡饲料。
好容易清理完了那一批人,秀娘连忙对朱秀行礼:“多谢朱小姐,今天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我早看不惯这群仗势欺人的东西很久了!”朱秀不在意的摆摆手,“对了,听说李姐姐你家里有两盆秦王妃和晋王妃送的牡丹,我们今天可是专门上门来观赏的,你可一定要让我们大饱眼福啊
!”
“没问题!”秀娘笑道,大方的领着她们去了花棚。
至此,今天的重头戏才正式开场。
这一次可算是宾主尽欢。那些小姐们一开始只是为了给朱秀撑腰才结伴过来,但当看到秀娘本人,听到她对牡丹花的培育也是侃侃而谈,她们也纷纷对她改观。一群姑娘还笑嘻嘻的陪她一起喂了野鸡,用野鸡毛做成的毽子踢了半天。到最后,当到时候要离开的时候,她们反而还舍不得了。
秀娘允诺等自家花棚里的豆绿和墨紫分枝出新的了就一人送她们一盆。当然,这些姑娘们离开的时候,她们还一人带走了秀娘家后院里的一只野鸡。
秀娘说得好:“这只野鸡,拿回去炖汤孝敬长辈也可,自己养着观赏也可,都很便宜。小小礼物也没什么价值,你们就当个玩意好了。”
朱秀带头收了,其他人自然也都没有拒绝。
于是,从当天晚上开始,余小将军的夫人自降身份做一个脏污不堪的农妇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播开去,这些上门去找事的少女们就先被人给黑了个遍。
这理由都是现成的:自己上别人家去,不听主人劝阻硬闯后院,自作主张各种折腾,结果却被人家后院里养来观赏的野鸡给吓晕了!最后还是主人家把人给送回去,外带赔礼。能被野鸡吓晕的娇小姐,在京城里只怕也就这几位了!
更关键的是,这些事都被人亲眼目睹了。而且还是身份比这群人还要尊贵得多的贵族少女。她们说的话,谁敢不信?再说了,论身份论分量,这些贵族少女们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把她们给捏死,她们会闲的没事来污蔑她们?
随后,这些小姐们又将秀娘精心饲养的长尾野鸡摆在后院。毛色绚丽、尾巴长长的野鸡本就少见,摆在后院里头都不用她们说,进来一个人就能看到。既然看到了,那就少不得要问。
于是,不用她们刻意去打广告,秀娘家的野鸡就出名了。
虽然还有人借此讽刺秀娘不自重,居然去饲养野鸡
。但人家自己养的自家玩儿的,又不拿出去贩卖。这京城上下,谁家没饲养过几只猫儿狗儿蛐蛐蝈蝈什么的?说白了,这不都是一样的性质吗?
所以,原本精心策划的一出戏,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甚至还有人闻名寻到溪哥那里,想求一只长尾野鸡,但都被拒绝了。
溪哥说得掷地有声:“这些东西都是贱内养着玩儿的,本来就没几只。上次已经送出去不少,现在就只剩下两三只,自家孩子都玩不够呢!你们想要,自己找人买去就是了。”
可是,外头买的都没有秀娘养出来的那么油光水滑,尾巴也没那么长那么好看啊!那些人心里哀叹着,却也只能作罢。
如此一来,秀娘和朱秀的这份友情倒是过了明路了。还有朱秀的那群好姐妹,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和秀娘成了朋友。系央余圾。
只是这边她们玩得开心,惠蓉郡主那边却是狂风骤雨,情况糟的不能再糟了。
“水水水!给我拿水来!”
房间里又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号。外头的丫头们面面相觑,满脸无力。
“郡主,您不能再洗了。您的手都已经破皮了。再洗,这只手就废了!”柳儿小声劝道。
惠蓉郡主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本郡主的手有多脏,你不知道吗?你是想眼睁睁看着本郡主脏死是不是?本郡主怎么才知道,你居然心思如此狠毒!”
柳儿一愣,连忙跪下:“郡主请息怒!”
“想让本郡主息怒,就赶紧去端一盆水来,本郡主要洗手!”
“是,奴婢这就去。”
捂着脸走出来,柳儿脚步微顿,将眼底怨毒的神色收敛起来。再一抬头,她连忙屈身行礼:“王爷。”
余大将军点点头:“免礼。郡主现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奴婢无能,劝不住郡主,奴婢……”柳儿咬咬唇,眼泪就下来了。
余大将军低叹口气:“算了,这些不关你们的事
。你们都退下吧!”
“是。”
听着房内暴躁的大喊大叫,余大将军摇摇头,还是推门进去。
“兰儿。”
“爹!”见到父亲,惠蓉郡主一头扑过来,抱着他大哭不止。
余大将军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他连忙轻轻拥着她,小心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别哭了,没事了,啊?”
“怎么可能没事?爹,我的手好脏,好脏,您赶紧再叫他们端水进来给我洗啊!我恶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再不洗干净我就要死了!”惠蓉郡主大声哭叫。
余大将军满脸心疼,却也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真没事。你都洗了几百遍了,都已经洗干净了。再洗,你就要脱一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