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宁斯年亲了儿子一口,抱着上楼。

宁望舒向来很乖巧安静,得到一套积木能摆弄好几个小时。宁斯年将他抱坐在膝头,将积木铺撒在巨大的书桌上,任他把玩,自己则盯着监控器。

走廊对面的房间,周允晟趴在床上,上身穿一件宽大的白衬衫,下身没穿裤子,晃着一双白皙的长腿,一面优哉游哉看画册一面盯着智脑。他很喜欢观赏宁斯年变脸,更期待赵信芳和王妈的精彩表现。

确定宁斯年走远了,赵信芳放下碗筷问道,“王妈,今天你没动手?”

“今天跟姐妹们打牌,忘了时间。明天,明天我一定帮你办妥。”王妈低声答道。

“你快点,只要一看见卫西谚,我就浑身不自在。还有,打狠点,最好把那小杂种弄成白痴,反正有卫西谚帮你背黑锅,你怕什么。”赵信芳叮嘱完似乎觉得很有趣,竟然轻笑起来。

王妈连连点头,“哎,我知道了。那咱们事先说好的钱……”

“只要卫西谚一滚蛋,我马上打给你,如果小杂种变成了白痴,我再给你加五十万。”赵信芳大方的许诺。

王妈喜不自胜,一再保证明天就把事儿办了。

两人浑然不知,摆放在餐桌上的花瓶里正藏着一个针孔摄像机,她们的表情,动作,对话,尽数转化为影像数据传导在电脑屏幕上。

坐在电脑前的宁斯年面孔已经完全扭曲了,眼里燃烧着两团怒焰。虽然早猜到是这两人下的手,但真正听见了依然恨不得将她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宁望舒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瑟瑟发起抖来。

宁斯年这才回神,用尽全力抑制住狂怒的情绪,吻了吻儿子发顶,垂着眼睑沉思。赵信芳加害儿子是为她将来的孩子扫清障碍,这一点他能想到,但她非要把西谚赶出宁家为的是什么?西谚的父母给他留下了数额巨大的遗产,他其实并不在乎宁家的产业。

可以说,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绘画,全无俗物。他能碍着赵信芳什么?

宁斯年猜测也许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想得多了,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等他回神,宁望舒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宁斯年将他抱回房,轻轻盖好被子,吻了他额头又静静坐了许久,这才关门离开。

此时,赵军正押着王妈候在书房。

“王妈,你老了,今晚就回家去吧。”宁斯年在皮椅上坐定,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这老胳膊老腿还能使唤几年。眼下宝宝被人害成那样,我就是走了也不安心啊。斯年,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更心疼你和宝宝。在我眼里,你们跟我亲儿子亲孙子没什么两样。”王妈边说边掉泪,实则心脏砰砰狂跳。

宁斯年冷笑道,“五十万就能让你把亲孙子往死里打,这份情我还真不敢领。”

王妈大惊失色,支支吾吾想要辩解,却见男人把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正是她和赵信芳窃窃私语的画面。

辩无可辩,王妈一股脑将赵信芳偷情被卫西谚撞见,然后与自己合谋撵走他的事儿全说了,随即开始追忆往事,试图用温情打动狂怒中的男人。

赵信芳、钱宇……宁斯年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深邃的眼眸缓缓浮现一片猩红。

“王妈晚上起来喝水踩空楼梯,摔断了腿。我心疼她,让她在医院好好疗养几个月。这事你帮我办妥,嗯?”他直勾勾的朝赵军看去。

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赵军也不免被他阴狠毒辣的眼神吓了一跳,稳住心绪后立即掏出一支注射器,朝王妈的脖子扎去。

王妈眼睛一翻便晕死在地上。

赵军绕着王妈走了两圈,这才慢条斯理的折断她左腿,清脆的咔擦声叫人听了头皮发麻。宁斯年却还觉得不够,轻描淡写的道,“右腿也折了。”

赵军依言而行,折断王妈两条腿,将她扛在肩上,见走廊无人,于是轻手轻脚的离开。

宁斯年这才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抽烟,瞥见还在工作中的监控器,眸光闪了闪。只见卫西谚不知不觉趴在床上睡着了,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光滑白皙的长腿不自觉蜷缩起来,脚趾头不安的勾动,显然是被空调的冷风吹着了。

真不会照顾自己。宁斯年叹气,掐灭香烟后轻手轻脚来到少年房间,把散落在床上的画册收回书柜,伸手从他脚弯下探入,轻轻调整他的睡姿,然后将薄被盖在他身上,略微调高空调温度。

少年咕哝了一声,将精致的脸蛋埋入软枕里,眷恋的蹭了蹭,动作可爱至极。

宁斯年看得微愣,然后俯在他耳边低语,“西谚晚安,还有,对不起……”

等他离开以后,房间里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哼笑。

第17章 2.6

夏季的早晨阳光格外灿烂。周允晟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洗脸刷牙换了一套休闲服,这才踱步下楼。

“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宁斯年竟然破天荒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坐在他身边的宁望舒也眼眸亮晶晶的看过来。

早上好,昨晚打脸的滋味好吗?周允晟心中腹诽,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微不可见的点了个头便红着脸在最远的位置坐下。

宁斯年今天并没有急着上班,而是耐心的喂儿子喝粥,眼角余光时不时扫向埋着头的少年。心虚变成了羞怯,阴沉变成了忧郁脆弱,以往觉得反感的阴柔长相如今也成了精致、乖巧、柔顺,总之今天的宁斯年怎么看卫西谚怎么觉得可爱。

这大概就是疑人偷斧的真实写照吧。

想到这里,宁斯年羞愧难当,耳根隐隐烧红。恰在这时,赵信芳穿着一件淡紫色连衣裙下来,脂粉未沾的脸蛋显得温婉纯情。

“信芳,昨晚王妈半夜起来喝水时踩空楼梯摔断了腿,你等会儿替我去医院看看她。”宁斯年收回流连在少年身上的目光,温声交代。

“啊?摔断了腿?我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见?”赵信芳大吃一惊。

演技堪比影帝的周允晟也适时表露出疑惑。

“她摔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到扶手,晕过去了,直到早上小李起来做早餐才看见。这几个月得辛苦你时常去医院陪陪她。你知道的,她亲手把我带大,我从来不把她当保姆看。”宁斯年伸出指尖将赵信芳腮侧的发丝别到耳后,态度亲昵温柔,漆黑的眸子却暗藏幽幽的冷光。

这也是个影帝级的人物。

赵信芳本来还有些疑虑,听他这样说顿时不再多想,面上温顺的应诺,实则心里怄的要死。老家伙什么时候不摔,偏偏这个时候摔,那她的计划该怎么办?谁来施行?难道还要让卫西谚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几个月?要知道钱宇经常出入宁宅,难保哪天让卫西谚再撞见一次便怀疑上了。

她心里憋气,便犹犹豫豫的开口,“斯年,那宝宝怎么办?”话落意有所指的瞥了卫西谚一眼。

这是在隐晦的提醒自己早点把西谚处理了吗?宁斯年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无奈的神色,“昨天爸妈给我打电话,说是聘请了秦莉医生帮忙照顾孩子,她等会儿就到。秦莉医生是青少年心理健康中心的负责人,对青少年心理问题很有研究。让她照看孩子们,他们都能很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