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霄故作娇弱地沉浸在自己的悲痛当中,点了点头,“天妒红颜啊。”
林舒曼明了地点了点头,“好吧,我还以为这世上绝美的是我这张脸呢。你不认同就算了。”
靳霄赶忙窜起来,刚才的阴郁气质一消而散,看了看林舒曼。
“这点上,我还是很认同的。你这张脸,确实绝世无双。”
说完这句话,靳霄才意识到自己本来想扮柔弱调个情,怎么跑题了呢?
“你说这些干什么?”
“情话啊。”林舒曼一脸云淡风轻,“你不说我从来不给你写情书么?这回我直接用语言夸你,不用笔写了,你不该更感动么?”
“你……你哪里是在夸我?”靳霄有些心虚,“你明明是在夸你自己!那张脸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哦,”林舒曼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我也说你倾国倾城了啊。”
这番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彻底把靳霄惹得哑口无言了。
他抄起那锦囊,嘟着嘴,转身就走,顺便还揪了一朵盆景上的菊花,出门而去了。
一面往小雅那面走,一面薅着菊花瓣。每薅一瓣,便嘟囔一句。
冥顽不灵……
顽固不化……
木鱼脑袋……
“哼,臭男人。”
终于,举朝上下都在翘首期盼的文武朝试张榜日子到了。全蔺朝的学子都聚集在试院门口,等待着这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按照蔺朝惯例,前三甲需要进宫面圣,由皇帝亲自封赏官爵。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文武朝试的规矩有了些变动,前五名的学子,都被宣入宫了。
对此,“太子”的解释是,让更多优秀学子有进宫面圣的机会。洪武帝今日里也是神清气爽,见蔺朝有志之士辈出,万分高兴,便也没有拒绝。
多见两个人又何妨呢?
状元薛志奎,姑苏人士,身子魁伟,星眉剑目,甫一着眼,便觉得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他日定为蔺朝肱股之臣。
而身边地第二名,裘慕宣与之相比,则看起来臃肿许多。虽不是肥头大耳油腻异常,但站在状元身侧,仍显得没什么精气神。
他跪在殿前不敢四处张望,在洪武帝宣了平身之后,下意识地向洪武帝身边的谢老看了过去。
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苍老面容。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地在心底佩服起来,谢老果然沉得住气。只是不知道,您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还有机会这么镇定么。
洪武帝仔细端详了这前五名的学子,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侧身看向谢老,笑道:“这都是谢老为朕,为蔺朝选□□的年轻才俊啊,有劳爱卿了!”
谢老拱手作揖,正打算谢恩,只见三皇子接话道:“确实是有劳谢老了,这文武朝试还没开始之前,便开始忙活起来了。”
洪武帝听三皇子此话阴阳怪气的,颇有些奇怪,难道其中有何隐情?
于是问道:“此话怎讲?”
“回禀父皇,据儿臣所知,这第二名裘慕宣,曾在文武朝试开始之前,便登门拜访过谢府。看来,谢老,这新晋的学子,是您的忘年交啊。”
这话如果用来说任何人,都可以断定其中意味是指考官被学子登门拜访而贿赂了。可蔺朝上下谁人不知谢老其人,这种腌臜之事,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洪武帝亦是如此想的,于是怒喝道:“君子为人坦荡,怎可胡言乱语,再这般信口开河,朕拿你是问。”
三皇子赶忙叩首:“父皇教训得是,可孩儿不敢欺瞒父皇,孩儿是有证据的。”
所有人对“证据”二字都有些好奇了,看来三皇子今天不达目的,一定誓不罢休了。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洪武帝即便内心偏向谢老,也知道此事不能善罢甘休了,于是同意三皇子宣“证据”。
谢老其实比任何人都好奇,这证据是什么。
终于,当他看到自己的亲儿子跪在殿前的时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踉跄着几乎坐到了地上。
第六十八章阴谋
林舒曼眼疾手快, 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将差点跌坐在地的谢老扶了起来。
这是林舒曼第一次搀扶这位元老重臣, 及至一出手,才发觉,老人家的身体特别轻, 松懈的皮肉包着硬邦邦的骨头一般,削瘦如同一具骷髅架子。
三皇子眼睛一睨, 嗤笑起来:“果然太子与太傅之间, 师徒情深啊。想来您二人行止皆是同步的吧。”
这话意思再明确不过, 太傅在朝试这件事情上不干净,你作为太子, 裤管上也不可能不沾泥。
林舒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道:“这是自然。”
洪武帝没心情听他们打嘴仗,看向跪在地上的谢靖先,声音低沉而庄严:“你说你作证, 作什么证?”
谢靖先叩首:“回……回圣上……臣作证,这考生……曾经在朝试之前,来过臣府上来找家父。并且……送来了三箱绢帛,两……两箱银两。”
谢老听完儿子说的这段话, 气得一口老痰没喘上来, 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