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娇软的声音饶是谁听到,都会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可知晓这一切内幕的林舒曼还是感觉后脊骨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呸,这浪蹄子又要作妖。
果不其然,见林舒曼不答话,靳霄抬起头,用手指戳了戳林舒曼的脸颊,问道:“殿下,就这么一会都不愿意与妾身分开么?还是殿下……吃醋了?”
当着颜若卿的面,如今身为“太子”的她定然不会承认的。更何况,她的内心是正宗的姑娘家,吃什么醋?
林舒曼把脸别过去,不想说话。
靳霄却不依不饶,阴阳怪气地拉长声线:“咦,没想到啊,还会有一天,我们太子殿下,因为一个男人,和我吃醋呢。”
颜若卿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两人在他面前秀恩爱确实有点过分了。于是轻咳了两声:“行了,别太过分了啊。”
靳霄回头看向颜若卿,莞尔一笑:“那颜公子可得加把劲了,赶紧追到小雅姑娘,我们太子殿下,不就放心了么?”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多的言语。南山离京城还有些距离,近来折腾得要命的林舒曼双眼闭阖,小憩起来。不多时,靳霄也挺不住这马车的晃悠,昏昏欲睡起来,直接窝在了林舒曼的怀里也闭上了眼。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身下传来,车内的三人差点被甩出马车。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烈马嘶鸣的声音,以及马夫地咒骂之声。
惊魂甫定的林舒曼撩起帘子,向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老马夫赶紧回来禀报:“殿下,不知道哪儿来的乡野村妇,倒在了路中间,惊了马。殿下您受伤没有?”
林舒曼摆手示意无妨,问道:“你撞到人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殿下您看,咱们的马车离她还有些距离呢。她不知道是怎么了……”
林舒曼决定下车查看情况,却被靳霄一把拽住了。
“荒郊野岭的,太危险了,你坐着,我去看看。”
颜若卿在一旁看着,对“太子”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不用想,他内心肯定在鄙视“太子”,如今竟然娘到让一个姑娘家挡在身前了么?
于是林舒曼拍了拍靳霄的手背,示意他没事,下了马车。
靳霄依旧不太放心,跟着下了车。
路中间,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目。身边还有些血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远远观察了一下,不见身体有什么明显的起伏,无法判定是死是活。
靳霄依旧执意拦住想要上前的林舒曼,踮起脚尖,奋力地凑近林舒曼的耳边,低语道:“别逞强,再吓到你,还是我来吧。”
说罢,不由分说地走上前去,一点没给林舒曼反驳的余地。
至此,林舒曼心底可以确定,即便二人未来走向不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换回去,能不能再换回去。此刻的靳霄,内心深处一定还是那个把林舒曼放在心尖上的,钢铁汉子。
可就在林舒曼沉浸在被呵护的的温暖与感动之中的时候,刚才大义凛然走向前面查看的靳霄却发出了震荡天际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
寒鸦喜鹊都被惊得扑簌簌地飞,靳霄突然满脸惊恐地朝林舒曼跑了回来。
像一只小母猴一般,“噌”地一下跳起来,用双手双腿环住了林舒曼颀长的身躯。
不住地呢喃:“妈呀,吓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曼:呸,老子信了你的邪!
第三十七章救人
林舒曼:“你知道我现在特别像什么吗?”
靳霄一脸惊恐地摇了摇头, 盘着林舒曼的身子依旧不肯松开。
“我小的时候, 哥哥带我去过京郊后山, 我看见过一只给猴崽子喂奶的母猴。你现在就特别像那只趴在母猴身上的小猴子。”
靳霄若有所思,半晌,怯生生地问道:“然后……喂奶……?”
林舒曼彻底忍无可忍, 把他像撕狗皮膏药一般从身上撕了下来。径直走到横在路上的人面前。
林舒曼绕到了那人面前,才明白, 靳霄为什么惊叫了。倒不是此人有多么的惊悚可怖, 而是这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正倒在血泊中!
林舒曼蹲下身子,伸手探向那女人地鼻子, 想看看还有呼吸没有。
就在林舒曼的手快要触到她的时候,躺在地上的人突然传来了一声咕哝,含混不清,但起码证明, 还活着。
林舒曼赶紧挥手,示意马夫取来了些水,浸了一点在她地唇上,那人似乎有了强烈的求生意识, 嘴巴干巴巴地颤动了几下, 把水咽了下去。
林舒曼赶紧喊道:“看来还有机会救活,赶紧把她扶上车, 带她回京城找郎中。”
靳霄却摇了摇头:“京城太远了,她如今即便性命仍在, 恐怕府中胎儿也难保,再这么颠簸下去就彻底一尸两命了。这里离南山村也没多远了,送到苏家吧。”
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小心翼翼地把孕妇抬上了马车,一刻也不敢耽搁,向南山村挺进。
南山村离京城颇有些距离,交通又十分闭塞,然而却有着京城难得的景致。
小桥流水之后漫山遍野的桂花林,微风徐来,一阵甜沁入心脾。
苏家的院落就掩映在这茂密的桂花林之后,别有一番风味。林舒曼远远望着这炊烟袅袅的世外桃源,忽然想起靳霄那日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