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极了前世林舒曼被灌下毒酒时的挣扎之声,她冷冽地看向林静娴,前世所受的种种屈辱,这一世,林舒曼都要把它还回去。
林擎英拱手:“不知太子这话何意?”
“本宫早间与你所商议之事,本宫已禀告父皇,不多时圣旨应该就会到了。”
正如林舒曼所料,宫中传来旨意,让林氏女进宫谢恩。
林静娴被打得丢了半条命,根本走不了路,如何进宫谢恩?可圣意难违,再加上林擎英也想显示出林府这次认错的决心,于是决定将二小姐抬进宫中。
洪武帝在这件事情上,主要还是想顾及林家的脸面的。见林氏女此刻趴在地上,血肉模糊,也便道:“罢了,既然她已经受了罚,朕也就不过多追究了。这次宣你们过来,主要是为了老七的婚事。”
洪武帝的原计划是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在林舒曼的一手操控下,林家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如今洪武帝便决定给个甜枣了。
很快,靳邈也被宣进了宫中。他火急火燎前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的这一滩血肉,登时便脸色一变。
但惯来能忍的他很快便神色如常了,但林舒曼知道,靳邈的洁癖很严重,根本看不了这等场面。
不由地心中大快。
“老七,本宫思来想去,你也老大不小,也该成一门亲事了,这林家是我朝世代肱骨,林家二姑娘又是嫡出,堪为良配,你意下如何啊?”
这话让靳邈一时间左右为难了起来。作为一个没有母族做后盾的皇子,他的实力远远不足以撑起他的野心,只能一直依附着更有权势的三皇子。
这林家二姑娘,是三皇子刚刚拒了婚的,他说什么也不敢接手啊。但若是也学三皇子断然抗旨,又怕逆了龙鳞。
靳邈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这时,神志依旧不清醒的林静娴“呜嗷”一声,龇牙咧嘴地长出了一口气。许是疼的,许是一直趴着身子不舒服。
她那张妆容已然花乱的脸露了出来,呆滞的眼神正对上靳邈看过去的眸子,说不出的狼狈与邋遢。
靳邈登时一激灵,心下一横,誓死也要和三皇子站在一队了。
“父皇恕罪,儿臣实难从命。”
洪武帝两度被自己的亲儿子抗旨,前面为了叶家的面子,还不能对三皇子太过苛责。可这个无依无靠的儿子也学起来逆龙鳞了,登时勃然大怒。
他大喝一声唤来了内侍,剥去了靳邈郡王的爵位,命他禁足在家闭门思过。
而后颇为尴尬地拂袖而去了。
林舒曼冷眼看着这苍老的洪武帝,心中一点可怜他的意思都没有。他如今见到的,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矛盾罢了,前世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们,是如何在他身后捅刀子的。
又是在他百年之后,如何互相残杀的。
林家二姑娘两度被皇子拒婚的事情不胫而走,林擎英因为实在是太没脸见人,在家中托病请辞了半个多月,没有上朝。
三皇子因为这事受到了责罚,七皇子靳邈则是直接没了出头之地了。
林舒曼坐在床榻之前,看着熟睡的靳霄,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她的计划,这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曼:前世任人欺凌的林舒曼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林·钮祜禄·曼。
靳霄:呸。
作者: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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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中秋将至, 满院的丹桂飘香。林舒曼难得今日没有案牍劳形, 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一地落英, 暗自出神。
微风徐徐习来,轻柔地撩起林舒曼鬓角散落的一缕碎发,清凉的感觉从脖颈处蔓延开。心中若无闲事的时候, 当真是天凉好个秋。
想来前世一直幽居妃殿,林舒曼缺衣断食, 却着实有着大把的时光可以消遣。那时候的寝宫里也有这么一棵合抱的桂花树, 她便与清瑶一起捡择收集起这些桂花, 做成软糯的桂花糕。
桂花糕一遍又一遍地被送到皇帝那里,然后便石沉大海了。可饶是如此, 那时的林舒曼依旧痴傻地独守熏笼坐到明,以为可以盼来那只是为了利用她的薄情之人。
登上龙位之后,竟然连表面上的敷衍都不肯做了。
想到这,林舒曼长叹一口气, 前世的她真真是傻的。不能识人心,辨善恶,一门心思扑在了那凉薄之人身上,却对真正对她好的人避如蛇蝎。
想到这, “太子殿下”唤来了清瑶, 吩咐道:“你去捡一些桂花来,再去膳房准备一些蜂蜜糯米之类的食材, 本宫今天给你们露一手。”
清瑶一听,有些奇怪, 问道:“殿下是要做什么,吩咐婢子来做就是。”
林舒曼摇了摇头:“本宫今日无事,你去准备就好。”
待清瑶将食材备好,林舒曼便去寝殿唤醒了迷迷糊糊的靳霄,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烧了。
“起来活动活动,总躺着人就越来越娇弱了。”
靳霄咬着下唇:“殿下你真是不讲理,那日不让我动的也是你。今日让我动的也是你。你自己说,我是自己动,还是不动?”
林舒曼发现,这个人自打重生之后,身体愈发病恹恹,娇弱起来不说,性子也是极度转变,愈发地喜欢没事撩拨人了。
他这话说得,让饶是不经人事的清瑶在旁边都听红了脸,更何况这个与他已有实质的林舒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