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缩在床里头,死活不肯伸出手。
“你做什么?”宋凉臣皱眉看着她:“诊脉而已,又不是让你扎针,你躲什么?”
“妾身不想看大夫。”
“讳疾忌医不成?”他气极反笑:“就算是有什么治不好的病,本王也能养你一辈子!手给我。”状丽坑血。
美景怔了怔,依旧是摇头:“王爷既然已经要与妾身和离了,那还管妾身的死活干什么?”
被她这话给气了个半死,宋凉臣咬牙道:“本王偏爱管你的死活,和离作废,你依旧是本王的王妃,行不行?”
沈美景也被他给气着了,瞪着他道:“你要和离便和离,要作废便作废?当人人都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少了男人过不了么?”
“你……”宋凉臣闭了闭眼,实在是没话说了,直接将人抓过来禁锢在怀里,强行拿了手腕出来。
“疼!”美景皱眉,旁边看傻了的大夫反应倒是快,立刻帮着宋凉臣压着她的手腕,放了三指上来诊脉。
“怎么样?”宋凉臣一边手上用力,一边看着大夫问。
大夫皱眉看了美景好一会儿,慌忙挥手道:“王爷快放开,别压着她!”
宋凉臣一愣,手上松了些力道,美景趁机就跟只兔子似的蹦去床里头,卷着被子,只露出一双愤恨的眼睛瞪着他。
“这是怎么了?”宋凉臣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压?”
老大夫哎呀了两声,一边去开方子一边道:“这都两个多月的身孕了,怎么压得?别让王妃受气,也别急着她,顺着她的性子来,胎儿才会康健。”
哦,胎儿。
宋凉臣点头。
点完之后觉得哪里不对劲,愣了一会儿才看着大夫问:“你说什么?身孕?”
“对,除了身孕,王妃没有其他不适,就可能妊娠反应严重一些,时不时呕吐,脸色差应该是因为方才颠簸了吧?胎像还没稳的时候王爷还是多照顾一些,不要让王妃骑马或者坐马车,情绪方面也不宜让王妃太激动……”
话还没说完,燕王爷已经一把将床上卷成一团的人给抱住了,眼里满满的都是震惊:“你怀孕了?!”
美景被他压得喘不过气,直翻白眼:“也不关王爷的事!”
“你……”宋凉臣又气又笑:“两个多月,还是在燕地的时候有的,怎么就不关本王的事了?”
红着一双兔子眼,美景瞪他:“没身子就要和离,有了身子又是你的了?想得美!”
说完,一扭身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不再理他。
宋凉臣错愕,想解释:“就算你没有身孕,我方才不也说……”
“我不听!”美景怒喝。
大夫连忙一把将他给拉去了外室,连连嘱咐:“孕妇情绪不稳定,容易暴怒,都是正常的,王爷多担待,也尽量别去惹急了。”
宋凉臣在人前是一贯很有威严的,可是现在怎么也忍不住笑,整张脸看起来俊朗得很:“本王明白了。”
两个月的身孕,竟然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那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还要允了跟他和离?
来不及跟她计较了,他心里这会儿满满的都是后怕,方才那一顿马车颠簸,还有她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肚子不会有事吧?
“再去给王妃把把脉,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老大夫一脸无奈地道:“王爷,老夫行医数十年,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的,王妃没有大碍,平时药吃得也好,胎儿稳固。”
宋凉臣抿唇:“那也再诊一遍,方才她挣扎得那么厉害,万一有什么没看出来的呢?”
旁边的临风忍不住道:“主子,您冷静一点,王妃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就算再让大夫进去,那位也肯定不愿意伸手出来啊。
深吸了一口气,宋凉臣点头:“好,让她休息,你们去门口等着,见着妙回大夫,直接给本王带进来。”
“是。”临风领命去了。
锦衣跑去里头,站在床边看着自家主子,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您有了身孕,怎么不早说啊?”
美景伸头看了外面一眼,见只有锦衣一个人,才皱眉掀开被子:“我本来就谁都没打算说的。”
“您这又是何苦?”锦衣坐下来,拉着她的手道:“子嗣是何其重要的东西,您怀着身子还要与王爷和离,不是要这孩子将来没爹么?”
“有又怎么样?”美景抿唇:“许府里的教训还没看够吗?生在大户人家的孩子,人一多就要争抢,争抢起来难免就会有暗箭伤人之事。我有认真想过,与其让他在王府里背着刀光剑影长大,还不如我自己养。”
锦衣一愣,想起许子衿的事情,抿唇道:“凡事都有苦有甜,在贵门的子弟固然背着百姓不能想象的包袱,但是他们也过得比普通百姓好啊。您是没瞧见王爷方才的神色,这么多年了,奴婢还是头一次见他那样高兴,您就不能相信他一回么?”
“得了吧。”美景撇嘴:“上回于氏有身孕,他也是这么高兴的。”
锦衣连连摇头:“这哪里一样……”
“你不用多说,剩下的路,我自己来走。”美景倔强地道:“我才不要把日子过得跟他后院里其他的女人一样,一辈子就牵系在丈夫儿子身上,仰仗着别人而活。”
锦衣哑然,想想竟然也挺有道理的,那后院里的女人,怀着身子的时候被万般宠爱,同时也不免刀光剑影。有王爷的恩宠,便如有铁铸的铠甲,但是一朝没了恩宠,便像是赤身进了狼群,骨头都不会剩下。
男人又有几个靠得住呢?
这样一想,她也就没有再劝了,而是替美景将外袍脱了,让她安安静静休息。
妙回到了王府门口,还没喘口气呢,就被玉树抓住了。
沈山水皱眉,当即就上前拦着,与玉树动了手。玉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啊,到底是王妃的弟弟,也只敢挡着,不敢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