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他道:“我先在府里休息一段时候再说。”
“好。”美景起身,伺候他更了衣,扶着他上床。
宋凉臣胸口闷痛,美景躺上去碰着他一点,便听得一声闷哼。
“怎么?”连忙撑起身子,她道:“这睡着难免磕磕碰碰,爷要是胸口疼,妾身就去外头的软榻睡吧?”
宋凉臣冷哼:“谁说我胸口疼?不过是刚刚压着了头发,你少把我想得那么弱不禁风。”
是这样啊?点点头,美景放心地躺了下去,快睡着的时候,手臂一伸,就打在了他的胸口。
宋凉臣闭了闭眼,心想这大概就就叫业障吧!他上辈子欠了她的!
第二天醒来,美景乐呵呵的,转身就要服侍宋凉臣更衣,结果一转头吓了一跳:“爷?”
床上躺着的人嘴唇有些发白,微微睁开眼道:“我觉得我还是需要一个大夫。”
美景吓傻了,连滚带爬地去找了大夫来,宁淳儿也过来了,满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
“这是怎么了?”
美景张口正想说昨晚的事情,宋凉臣便淡淡地道:“不是什么大事,昨日天太黑,撞东西上了,胸口有些疼。”
大夫收回手,摸着胡子道:“爷是受了些许内伤,用些膏药并着内服药,吃几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多谢大夫。”美景心虚地看了宋凉臣一眼,连忙让锦衣去抓药。
宁淳儿道:“爷难得有几日休息,在床上躺躺也好。妾身在佛堂替爷祈福,愿爷早日康复。”
宋凉臣看了看她:“辛苦你了,最近你好像很喜欢礼佛。”
宁淳儿垂眸:“倒不是多喜欢,只是也没别的事做,礼佛能静心。”
也能让她远离噩梦。
点点头,宋凉臣道:“你先回去吧,平日多吃些饭,瞧着瘦了不少。”
宁淳儿笑了笑,鼻子有些发红,也没多说什么,跟着行礼退了下去。
美景在旁边看着,等人走了,才感叹出声:“淳儿是当真很喜欢你。”
“我知道。”宋凉臣抿唇:“她一直很好。”
从进府到现在,只有淳儿干净不惹事,始终如一,宋凉臣想的是,以后继承王位之后,立淳儿做侧妃,给她一处最好的院子,叫她远离争端最好。
就像师小仙一样。
由于这伤跟自己也算是有些关系,美景对世子爷的态度也就格外殷勤,忙进忙出,一声儿抱怨都没有,要啥给啥。
宋大爷就躺在床上道:“我想吃瓜子。”
美景坐在他旁边,拿着一碟儿瓜子一颗颗地用手剥好,然后一大把地塞进他嘴里。
闷了给弹曲儿,饿了给做饭,一天下来宋凉臣突然觉得,这胸口撞一下也挺值当嘿!
傍晚的时候临风来禀告了燕王的病情,反反复复地好像是又严重了些,宋凉臣听完,让他去派人寻百年人参送去王府。
“我不知道父王能不能坚持到我回来。”宋凉臣靠在床上,突然问:“若是我还没回来,父王就不行了,你身为世子妃,当如何?”
美景一愣,想了想正要回答呢,就听他道:“我问错了,这不是你的责任。”
深吸一口气,宋凉臣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在赶回来的路上,你只要等着我回来就行。”
“好。”美景想了想,郑重地应了他。
过了两日,宋凉臣胸口的伤算是好些了,便带着美景出府,将叶青成和柳彦远以及程北望都叫出来聚了聚。
坐在饕餮楼里,叶青成忍不住打趣:“世子爷一向将世子妃护得死紧,今日也算肯带出来和我们喝酒了。”
宋凉臣勾唇,目光流转:“你们以为,本世子的酒是可以白喝的?”
柳彦远轻笑:“世子爷有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世子妃还是先干了这杯吧。”
美景看了看面前的酒,干笑两声,也不好扫兴,便一口喝了,装作不经意地吐在袖子上。
宋凉臣闷笑,这桌上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她再怎么吐,也得喝下去不少。晚上回去的时候,还得在他背上瘫软着。
“你故意的?”沈美景醉眼朦胧:“明知道我喝不了多少。”
“这是必须的,你以后就明白了。”宋凉臣轻笑,摇晃着背上的人,踩着月光一步步走回世子府。
旁边抬着空轿子的轿夫十分郁闷,临风小声问了一句:“爷,您还背得动么?要不要上轿子?”
美景回过神来,跟着点头:“对啊,有轿子啊,咱们为什么不坐轿子?”
宋凉臣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有一个轿夫的脚受伤了,抬不动咱们两个。”
说着,侧头看了看旁边的轿夫。
四个轿夫一愣,立刻有一个踮起了一只脚,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
宋凉臣满意地点头。
“这样啊……”美景迷迷糊糊地闭上眼,抱着宋凉臣的脖子,哼着乡里不知何处的小曲儿,再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