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吴三桂,已经知道了祖大寿领兵出去的时候被建虏围住投降,而后其他祖家军驻守的塔山也被建虏攻破,所俘得祖家军,包括祖大寿兄弟以及原先投靠了建虏的其他祖家军成员,全部被建虏所杀。
对于这个情况,吴三桂其实有些意外。因为他在辽东的时候,他感觉祖家军和建虏之间的关系,是保持着一种默契。甚至可以说,建虏还千方百计的挖祖家军,希望祖家军能为建虏所用。
可是,就在他离开的短短一年多时间内,祖家军全是成过了这样的结局。他有点不解,除此之外,对于他的舅舅,祖大寿他们的行为也感到非常地遗憾。
早知今日,自己当初就应该多劝劝舅舅才是,脚踏两只船,这不,迟早出事了吧?吴三桂在心中想着,又有点恨祖大寿。如果战死的话,朝廷肯定会抚恤,会给他在世的家人封赏。可是,祖大寿偏偏是投降了建虏,然后被建虏给处死的。朝廷已经知悉此事,当然是不会给祖大寿等人抚恤了。甚至还成了反面例子,以警示其他人。
想着这些事情,吴三桂的心情,在这过来的路上,始终是比较郁闷的。
“老爷,前面就是大同了,按照之前的行程安排,是要休整两天再接着赶路。”吴三桂的亲卫,在看到大同城之后,便提醒他道。
吴三桂听了,抬头看看这个大同府。之前的时候,他记得清楚,自己随驾到达这里,等了一些天之后,突然启程,然后就把河套的卫拉特部给灭了。皇帝的这种手段,神出鬼没,着实是厉害。
一想到这,吴三桂又忍不住在心中埋怨祖大寿他们:皇上如此英明神武,为何还想不明白,偏偏要投降建虏呢?
大同是军镇,有大同总兵驻守。核验了吴三桂的关防印信后,便腾出了一处军营让吴三桂所部休息。
祖家军的毁灭,让吴三桂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大同总兵对他表现得很淡然,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这种事情,在祖家军覆灭之前,可是很少遇到的。作为祖家军中的新贵,他是非常受人欢迎,是被人簇拥得对象。
不过,吴三桂对于自己遭遇的这种反差,也不是很在意。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吴三桂这次随驾出征,以及留在西北地区作战,也极大地锻炼了他,让他坚信自己就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以前失去的荣誉,自己回头再赚回来便是!
他就想着,这次回辽东之后,一定要为祖家军正名,要狠狠地打击建虏,重新打出名气,打出威风!可以说,此时的他,心中是憋了一股气,想着一定要在辽东干出一番大事业出来。
然而,让吴三桂想不到的是,他到达大同之后的第二天,就听到了城头上传来的警锣声,听着惊慌的呼喊,说什么“建虏杀来了”之类的话。
顿时,在军营中的吴三桂一个激灵,立刻快步出去查看情况。
这个时候,他都不用问别人,只见草原方向,能看到冉冉升起的狼烟,大概有四处地方的狼烟。看这样子,似乎来袭敌人的规模还不小。
作为客军,他不好直接上城头,就立刻拜访大同总兵,表达了想搭把手的想法。
大同总兵一听,立刻便同意道:“城外已经出现了建虏探马,金钱鼠尾,绝对不会有错。且来得非常快,来势汹汹。大同这边,还真得需要吴大帅一起抗击建虏才好!”
于是,吴三桂就和大同总兵一起上了城头去查看动静。
果然,就在大同城外,已经有建虏探马在出没了。一如他们原本在辽东的时候,很是嚣张,经常驱马逼近离城一箭之地的地方,对着城头上哇哇大叫,很是藐视的意思。
“情况有点不妙啊,外面的几处墩台,都是最高级别的狼烟。”大同总兵一脸愁容地说道,“看来,这一次,河套的建虏是大举来犯大同府这边了。刚才我已经第一时间派出了信使,去周边求援了。”
大同是宣大总督所辖,这边,一直是明军经营的一处军事重镇,兵力是有不少的。而在大同府的西面,则是陕西的榆林镇,也就是延绥巡抚所在,同样是一处大明非常重要的军镇。一旦几处地方协同作战的话,建虏人数不多,就别想讨到好去!
吴三桂听了,点点头,求援是非常有必要的。否则一旦被围城,再想求援,就会很困难的。如今信使既然已经派出去了,那就坚守便好了。大同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朝廷绝对不会不救的。就是可惜自己只有两千骑军,要不然,自己这支客军突然到大同,不是建虏能算到的,倒是可以让建虏吃个亏的。
这个时候,大同城自然是全城戒严了。
等到次日,建虏大军浩浩荡荡地,终于出现在了城外。
从城头上看去,漫山遍野的,几乎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敌人。有衣着邋遢的蒙古骑军,也有金钱鼠尾的建虏骑军。从草原上来的敌人,果然是够奢侈,就没有步军这种东西,全部都是骑军或者骑马步军。数量之多,那隆隆地马蹄声汇聚起来,就如同地龙要翻身一般。
作为总兵,吴三桂自然第一时间从旗号上去分辨城外敌人到底是属于什么敌人?在和大同总兵一起观看参详之后,便大概知道了。
蒙古骑军大都是从陕西到山西这么一条线上的蒙古部族,而建虏之中为首的,则是建虏的什么郑亲王和多罗武英郡王。这和之前打听到的消息倒也符合:说建虏派了济尔哈朗和阿济格领着一万多人马到了归化城那边。
“娘的,这些建虏犯什么傻,不打最近的陕西那边,竟然跑打大同府!”大同总兵在城头上骂娘道,“难道是瞧着本帅好欺,有种来攻城看看!”
吴三桂倒没说话,建虏这次的军队,都是骑军,陕西和山西临近,他们想打哪里,距离其实压根就不是问题。他盯着城外建虏头目的旗号所在,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