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继续搜!”曹化淳听了,便又下令道。
很快,一箱箱地银子被搜了出来,抬到门口,就放在大众广庭之下。
在一大批东厂番子的警戒之下,围观人群在隔离线之外,看着银子越来越多,一个个使劲睁大了眼睛,议论纷纷起来。
“哇,好多的银元宝啊!这些银元宝,还是我的该多好啊!”
“这么多银子,还要装穷,真是要被雷劈了!”
“我的眼睛瞎了,亮瞎我的眼了!”
“……”
户部钱主事和东厂的人一起清点番子抬出来的银子,数目也都是大声报出来的。
“一万两!”
“四万两!”
“……”
“二十万两!”
“……”
“四十一万两”
最终被东厂番子找出来的银子数目,就定格在了四十一万两多。
而随着这个数目公布,武清侯是怎么样一个人,也就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曹化淳见此,便大声宣布道:“武清侯罔顾亲情,苛待其兄,此罪一;不思皇恩浩荡,反而装穷损及皇家脸面,此罪二;蛊惑嘉定伯,做出不耻之事,居心险恶,此罪三也!数罪并罚,咱家奉旨意,武清侯装穷就不必了,真穷便是。所有财产一律充作军资,并削去爵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后又说道:“另,李国臣自愿捐资,此等报国之心可嘉,原武清侯府赏于李国臣,以为表彰!”
也就是说,经过这么一闹之后,李国瑞不但连二十万银子都没保住,甚至连所有家财都没保住,全部充公为军资之用。另外以后大明就没有什么武清侯了,甚至连他住得地方都是李国臣的了。
听到这个结果,李国瑞再也忍不住,终于又“啊”地一声,吐出一口老血,仰天而倒。这一次,侯府的仆人没一个上去扶他。只有他夫人和儿子哭着扑上去。
看着这一幕,李国臣心中非常地痛快。以前被李国瑞侮辱有多深,此时他的心情就有多高兴!
围观的人群,看着这个结果,却是没人同情。或者是有仇富心理,可更多的是鄙夷,以及心中的痛快。
“自作自受,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看看苍天饶过谁!”
“国难当头,还如此吝啬,甚至还想挤兑皇上,遭了报应,真是老天开眼啊!”
“……”
而与此同时,嘉定伯周奎在大众广庭之下,没敢赤裸身体,毕竟天气太冷了,就在衣服外面背了一根藤条,跪在正阳门那,大喊着“老臣糊涂”的话,负荆请罪!
这么大的动静,立刻便在各衙门和宫内传开了。
“嘉定伯这是怎么了?犯了多大的过错了,竟然还用负荆请罪这种招数?”
“以前的算命先生,估计说书说多了,就知道负荆请罪吧!”
“你们没听说么?就武清侯兄弟俩的事情,嘉定伯参合进去了,也跟着一起卖锅碗瓢盆,说是要帮武清侯交那个钱。”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疯了么?不帮着自己女儿和外孙,却是帮起外人来了,皇后的脸面往哪里搁,皇家还要脸不要了?”
“还有哦,东厂还查出,嘉定伯仗着皇后和太子在外面胡作非为,巧取豪夺,搂了不少钱的呢!”
“可不是,皇上闻讯大怒,皇后都因此挨训了!”
“……”
在类似地讨论声中,据说皇后和太子双双求情之下,崇祯皇帝最终做出的决断:勒令嘉定伯交出历年来违法所得的三十万两银子,商铺田产归还苦主,并夺去嘉定伯爵位,禁足在府读圣贤书,未得皇帝旨意,不得出府半步。
这一天傍晚的时候,京师发生的三件大事,几乎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首先,皇帝没钱,皇后都在宫里纺织,并亲自出宫售卖棉布以补贴宫中用度。可是,谁能想到,一个武清侯府,还有一个嘉定伯府,竟然有那么多银子,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不想着为皇家分忧,反而吝啬到想通过摆卖锅碗瓢盆来挤兑朝廷,让皇帝难看。
说起这个事情来,绝大部分百姓,以己度人,都不由得为皇帝叹息。摊上了这样的亲戚,就算是皇上,也是不好过啊!
舆论之中,是清一色的倒向当今天子。
夜幕之下,原先地武清侯府非常地冷清,大部分佣人,都是树倒猢狲散,李国臣虽然没有搬进来,可他们当初都欺负过,怕啊,早走为上。
因此,黑漆漆的府上,就只有几处有昏暗的灯光。
原武清侯李国瑞就傻傻地坐在昏暗油灯下,他的夫人坐边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抱怨着:“当初就应该听皇后的啊,可是你倒好,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
不管她这么说,李国瑞就像傻了一样坐在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有个贴身丫鬟,没走地,快步进来禀告道:“老爷,外面临淮侯来访!”
一听这话,一直傻着的李国瑞忽然一下跳了起来,厉声喝道:“他还敢来?害我落得如此下场,他还敢来啊?”
说着话,他四处找起东西,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能打人的。
他夫人见此情况,也立刻想了起来。昨晚好像老爷原本是同意给钱了事的。但是,就是这个临淮侯来了之后,老爷突然变卦了。如今看老爷的样子,很可能就是这个临淮侯让老爷改变了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