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脖子歪得发酸,躲也躲不开,只能由着他去了,只是叫那领路的小厮看得怪没脸的。
两人一起出了州府大门,果然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四人抬的墨色轿撵,轿撵挺宽阔的,四角缀着好看的珠玉作为装饰,顶上和四周都绣着极好看的花纹,算不得多奢华,但也丝毫不落面子,便是逍遥侯的身份坐这轿子也是配得上的。
小厮撩起帘子,轿夫压低轿子头,苏梨先扶着楚怀安坐进去,自己再跟着进去。
四人抬的轿子不小,但两个人坐还是拥挤逼仄,轿帘放下,小厮高喊了一声起轿,轿子里便自成一个狭小幽闭的空间。
苏梨尽量贴着旁边坐,但两人还是挨得紧紧的,肩膀靠着肩膀,大腿挤着大腿,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梨感觉楚怀安的体温越来越高了。
苏梨听见楚怀安吸了吸鼻子,忙拿出手帕递给他:”“侯爷,您没事吧?”
“你说呢?”楚怀安横了她一眼:“要不是你喝醉了折腾爷,爷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错了。”
苏梨再次认错,这轿子两边的小帘内里是红色的,随风一扬一扬的,衬得苏梨的脸红艳动人。
没错,是艳。
比那烟花之地的花魁还要漂亮,勾人心弦。
楚怀安之前对这档子事没有太大的兴趣,昨夜算尝了一点腥,这会儿看见苏梨这般模样,不自觉有些蠢蠢欲动。
盯着苏梨的唇道:“你说一句错了,就能让爷的病不治而愈吗?”
“不能。”
“那要如何处置?”
“侯爷觉得该如何就如何。”苏梨斩钉截铁的说,被楚怀安念叨了这么久,她是真的一点脾性都没有了,楚怀安天天烧得发干的唇:“你亲爷一下。”
“……”
“要主动的,不能浅尝辄止,要深入!”
楚怀安继续要求,苏梨面无表情,一脸不情愿,楚怀安见状,眼尾一扬:“爷就知道你不乐意,你心里还念着别人呢,我告诉你,你念着他也没用,你轻薄了爷,占了爷的便宜,断没有不负责的道理……”
楚怀安的声音越说越大,这边轿夫似乎也抬到了漓州大街上,周遭都是热闹的叫卖声。
这个时候他要耍无赖,苏梨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怕被别人听见,苏梨只能凑过去堵住他的唇。
按照他的要求,主动且深入。
到底苏梨也不是第一回 干这种事了,真放开以后,倒也并不会觉得太过羞怯,左右也没有旁人看见。
楚怀安是故意逼苏梨的,但苏梨凑过来以后,他就后悔了。
这种时候,他招她做什么!不是平白给自己惹火吗?
楚怀安的呼吸急促起来,脸红得更厉害,不自觉靠在壁上,苏梨微微撤身,见他朱唇水润有光泽,眼睛则因为风寒而泛着盈盈的水光,比那含羞带怯的小娘子还要美上一分,不由得抬手撑在壁上,另一只手则挑起楚怀安的下巴。
“奴家见郎君唇红齿白,煞是好看,郎君不如从了奴家吧!”
苏梨学着那唱戏的小妖精说话,原是戏弄回来,岂料楚怀安咽了咽口水,偏头竟是一口叼住她的指尖,轻轻咬了两下沙哑着声道:“好啊。”
指尖的触感湿热,他说出来那两个字,更是将一股酥麻之意,从指尖一直传到苏梨心脏去了。
碰碰!
心跳漏了一拍,苏梨忙收回手坐好,脸烫得厉害。
是昨夜的酒后劲还没过吗?她怎么调戏起楚怀安来了?
她偏过头去不敢看他,应是反应过来被自己的行为羞到了,楚怀安没觉得羞,特稀罕她刚刚的模样,还沉浸在那剧情中:“阿梨别急,待我病好了,一定从了你。”
苏梨头皮发麻,侯爷喂,你可别当真,刚刚都是玩笑话!!
苏梨暗暗叫苦,楚怀安捉住她一只手包在掌心:“以后只许在我面前这样。”
他说,这句话倒是没了病气和孱弱,带着股子独占的霸道。
苏梨心里嘀咕,她也没在别人面前这样过啊。
正想着,轿子落地,小厮在外面喊了一声:“大人,到了!”说完等了一会儿才伸手撩起轿帘。
苏府的门楣很宽阔,到底是大户人家,门口两尊石狮子一点不比州府大门口的差,四个家丁在门口守着,朱红色的大门是一堵墨色石墙,从门口进去,绕过石墙,亭台楼阁,雕梁画柱才入了眼。
丫鬟们身着粉色衣裙,个个仪态周正,说话细声细气,行走间没有声音,有条不紊,可见家教极严,丝毫不输京中的高门贵院。
苏梨扶着楚怀安往前走,目光在院子四处打量张望,楚怀安不停地在她耳边嘀咕:“你若是喜欢那个假山,以后咱们府上也弄一个,那个水池也成,还有这个二进院的月拱门也还行,到时专门给你辟一处院子,挖个温泉,冬天到了全天给你供着热水!”
这人哪里是来赴宴的,倒像是来偷瞄人家的宅院布局的。
不过他说的那些,的的确确是苏梨想要的。
苏梨倒是不需要多大的宅院,有个小院子,再有个知冷暖的人陪着,岁月安好便足够了。
绕过曲曲折折的长廊,终于到了会客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陆戟和楚凌熙也在其中。
看见苏梨和楚怀安,楚凌熙扬手示意他们走过去。
因为楚凌熙的身份最高贵,所以还是由他坐在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