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折磨得受不了的内奸们终于服软,凌铎和暗三笑了笑,回去营帐商量迎战西戎的偷袭之事。
几位边关守将在一起商议了彻夜,天色渐白才各自回帐中休息一会。同在边关的顾瑾自然也是如此,他回去之后,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何冶音在他帐外等得昏昏欲睡,却又强打精神。
心中微软,他上前把人叫醒,拉着人进去里边,一边问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有什么消息吗?”
“是,我上次不是送信给我爹,让他帮我们查查看那两个人吗?他回信了,我一拿到就来找你了。”何冶音脸上有一瞬的羞窘,但是很快被她掩饰下去。
而早就被她手中的信吸引去注意力的顾瑾,压根没有留意到她一刹那的异状,接过信就拆开来看了。可是他期待的神情很快被失望取代。
何冶音一看他的脸色就猜到了不是什么好消息,忙拿回信看。
作者有话要说:
她爹爹何将军的回信上说,他派人找到了他们怀疑的几人,可是里边那妇人并不是贵妃,并说会继续帮忙找,叫他们安心。
何冶音有些失望之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便嘀咕着自言自语了一句。
顾瑾听到她的怀疑,心里刹那间掠过一个想法,可是稍纵即逝,他没有抓住那一瞬的思绪,只想着是他们想多了。
第56章 46.1.1晋/江独家
不过还是没有菀菀的消息, 这让他难免有些失望;但是现下当务之急是要准备好,迎战西戎。何冶音知道他有正事要忙, 就告辞离开,想着等的时候听到的消息, 她转身就去找凌将军。
好不容易能有这么个机会,她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
从皇上的传令来看,西戎应该会在这两三日,趁边关忙于救治之时,突袭攻城。昨夜他们的商议之后,就已经做出了安排;他主动请缨负责布置城内埋伏,最先与西戎敌军交战。
如何才能确保达到最大程度损耗敌军兵力?何冶音走后, 顾瑾独自一人在营帐中坐着,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 提笔挥毫,写了满满一页纸, 便拿在手上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一切就按着他们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两日后, 夜已深, 边关家家户户都已大门紧闭,熄灯进入了安眠,整座城都在黑暗之中。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 寒风凛冽,城外不知何时已是黑压压一片,若是有人看到, 定会吓一跳;城楼底下全是身着黑甲的西戎将士;他们的兵甲在月光下偶或泛着寒光,令人心惊。
他们在等着城内接应的人给他们打开城门,气氛压抑中带着冲破城门的跃跃欲试。
半晌,城门从里头被缓缓打开,却没有看到接应他们的人出来;不过领兵的拓延铮疑惑了一下,没有多在意,只当是他们在里边望风。不过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让前锋率一队兵先行,然后见没有状况,他才领着兵走进城门。
可是一进城门,他就发觉不对:整个城安静得太过诡异了,连打更的声音都没有!
“有埋伏!快打开城门后撤!”拓延铮急道,调转马头就想要趁着城门还未完全关上,往外冲去。
后头还没进来的士兵听见命令,连忙后退,顿时乱成一团;兵甲慌乱中碰撞的声响、混乱的马蹄声……推来撞去,明明不远的城门,他却被堵得出不去。
恼怒之下,他挥刀砍向马前挡路的士兵,怒吼道:“都给孤让开,不许慌张,分列退出去!”
就在这时,数十支火把同时燃起,城内一瞬间亮如白昼。拓延铮此时才看到城门内压根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死气沉沉,;包围着他们的大魏边关将士一个个精神昂扬,兵强马壮的哪里有瘟疫爆发的萧条凄然?!
“西戎二皇子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凌铎冷声道。
该死,他就不该相信那个看着似模似样实则狡猾奸诈的瑜王!他们这分明是商量好了,来给自己一个瓮中捉鳖!
拓延铮狠狠地想着,没有对答的心思,沉着脸带领兵马往城门杀将过去,想杀出一条血路。
见他们如此,边关守将们自然不会放他们离开;两方刀剑相接,寒光四射,以为胜券在握信心满满的西戎敌军这才觉得不妙,措不及防之下被打得连连败退。偏偏城门在交战之际就被锁上了,他们退无可退,只能硬抗。
一番激战过后,拓延铮见自己带来的三万将士被打得七零八落,大喝一声跃上城墙,挥刀杀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他的亲部也赶忙跟了上去。一行人就这么落荒而逃。
此次敌军夜袭,大魏边关大获全胜,虏获近万敌军将士。但此次大胜也引来了西戎敌军的又一轮战火猛攻,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
“什么?本王被下了毒?!”和王府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惊得停歇在前院外树上的几只鸟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和王怒瞪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太医,猛地扫落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压抑着火气一字一顿道:“你最好和本王说清楚,什么叫中了毒,但是你无能为力?”
“王爷饶命,卑职医术不精,虽能看出王爷是中了毒;但、但是这毒甚为罕见,传言并无解药。卑职、卑职无能,请王爷恕罪啊。”已经胡发花白的老太医无奈道,一边哀求一边磕头。
和王按着额角,摆了摆手,他的近侍连忙过来扶起老太医,把人送出去,顺便威胁几句封那老太医的口。回来后看到坐在前院的和王愁眉不展,脸色难看,不敢上前,便站在一旁候着,随时等候吩咐。
连着请来了五六个大夫、太医都是这么说,可是和王自己压根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这才更让他心慌心焦;思来想去,他决定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打定了主意,他看向近侍的目光愈发冰冷。
“王、王爷……”被这么盯着,近侍的太监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吓得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跪什么?去把府里的人都叫来,跪到院子里,本王有事要审问。”和王皱着眉扫了他一眼,不耐道。
看着近侍依照他吩咐去了,他又忽觉得心中暴躁难耐,将手边能拿到的东西都摔到地上,将前院伺候的人统统赶了出去。好一会儿,才似脱力般瘫坐在软榻上,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他便知道自己是毒又发作了。
心知再这样下去不行,恰逢他的幕僚们来了前院,和王让人进来把东西收拾好,再传幕僚;想和他们商量一下现下应如何做才好。
“王爷。”幕僚们向和王恭敬地行礼道,想着进来时看到侍从婢女们收拾的碎片杂物,神情担忧,“还请王爷保重身体,瑜王那边我等定会竭尽全力,为王爷分忧。不过,小人等可能知道王爷为何发怒?”
“本王中了‘毒阎罗’,此毒极为罕见,京中的大夫还有宫中信得过的太医都如此无能,不能为本王解毒。不知诸位可了解此毒?”和王冷眼盯着他们,语气平淡无奇,却隐含杀意。
幕僚们听言,面面相觑;知道王爷问了这话,若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等待他们的定是一死。毕竟,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王爷是不可能让这样的消息传出去的;而最能保守秘密的,唯有死人而已。
于是,尽管他们无法,但许久之后,还是有一人站了出来,拱手道:“小人听说边关有一位神医,能活死人白骨,或许他会有解药。小人自愿请命,赶往边关,在十日内为王爷取回解药,或者将神医带回来。请王爷准许!”
“此毒小人也有所耳闻,每次毒发间隔十日,五次之后就、就会七孔流血而亡。但是配合针灸用药,还可拖延每次毒发的时间近五日。小人不才,学有一点皮毛医术,愿为王爷解忧!”那人话音方落,另外一个幕僚也不甘示弱,立即站出来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办吧。眼下,先说说你们认为谁是最有可能对本王下毒之人?”知道自己应该还有救,和王转而道,趁自己如今还没有第一次彻底毒发,他必须快些将下毒之人查出来,想好万全之策,并反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