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薛佑璋一个二十一二的男人,拖长了银跟自己的娘撒娇。
薛柳氏不以为怪,只是不住的安慰,谁让薛佑璋是她千盼万盼来的头一个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心头宝,是她从小捧在手心,娇惯着长大的。在薛佑龄出生前,他也是她唯一的孩子,那会儿,她几乎要把他宠到天上去。薛佑龄出生后,虽然她也疼爱薛佑龄,但毕竟有两个孩子分了心,对薛佑龄反而没有对薛佑璋那般宠得厉害,而薛佑璋早已经娇宠坏了。
“佑璋,疼在你的膝盖,也疼在娘的心窝里。”
丫环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要给薛佑璋擦红肿的膝盖,薛柳氏拿过帕子说道:“我来,你退出去吧。”
薛柳氏用帕子蘸了热水,给薛佑璋清理膝盖红肿之处。
“嘶,”薛佑璋痛得倒吸了口气,“娘轻着些,轻着些。”
“好,好,轻着些。”
薛柳氏咬牙道:“真是岂有理,你大哥一回来,就在府里作威作福的。我跟你三弟说,你三弟话里话外的,还帮你大哥。要是你大哥没回来就好了,我们娘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娘,您说的是啊,您说,那北狄人为什么出兵那么晚呢?要是早上半个月就攻打大周,说不准大哥就回不来了,说不准他就要留在边关打仗了,”薛佑璋嚷道,“这打起仗来,刀剑无眼的,说不准大哥就死那儿了。”
薛佑璋毫不顾忌的接着道:“要是大哥真死在边关也好,我也不用受一遭罪。
对了,我还可以拿个南阳侯的爵位,也可以尝尝当侯爷的滋味。”
听到薛佑璋所言,薛柳氏心里一惊,立刻左右张望,屋子里只有她的心腹裘妈妈一人,刚才端盆子的那个丫环也已经出去了。
至于裘妈妈,她是信得过她的。
“什么你大哥死啊死啊的,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乱讲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可还了得,”薛柳氏道。
“我就是这么一说,”薛佑璋道,“大哥命硬得很,又不是我咒他两句,他能真死了。这侯爵的爵位我是一辈子不可能的,过过嘴瘾还不行吗?”
“行,行,行,你以后别说就是了,”薛柳氏好言哄道。
薛柳氏哄了一会儿薛佑璋,离开了景兰院。
卧房中,裘妈妈伺候薛柳氏洗漱更衣。
“佩如,”薛柳氏道。
“老奴在。”裘妈妈答应。
“刚才在景兰院里,佑璋的胡言乱语,你绝不能说出去,”薛柳氏正色道。
“老夫人放心,老奴省得,”裘妈妈道,“二爷性子耿直纯真,他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老奴要是说出去了,被人听去了,那可就不得了了。老奴明白,二爷说什么,老奴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早就不记得了。”
“好,你是个忠心的,”薛柳氏道。
“至于佑璋刚才说的话,他虽是无心的,我却觉得有几分道理,”薛柳氏白皙的脸上突然露出阴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