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熬了个通宵,终于在第二天早上把她的万字折子写了出来。
红着眼睛去交折子,看到整装待发的众人,她才惊觉圆子要走了。
不舍、愧疚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睛更红了:“我都没怎么陪着你,昨天晚上我不该……”
不该写折子不陪他吗?
折子还是必须写的,那个对郦国很重要,对她也很重要。
她索性不说了,小声说:“我什么时候来看你,到时候好好陪你。”
圆子笑着应了,展开她的折子看,发现她之前提过的有些建议没在折子上体现出来,便挑眉:“?”
禾苗有点不好意思:“我后来仔细想过,许将军有些看法是正确的,我太冲动和理所当然。”
说着,许南走进来,比起禾苗,他的眼睛更红,眼眶下方两个浓重的青印,看上去就像熬了几天几夜似的。
他仿佛没听见禾苗说的话,只把自己的折子递过去,然后说道:“臣恭送殿下。”
禾苗好胜心强,探着头想偷看许南的折子。
许南面无表情地不给她看,把她隔绝在他身后。
禾苗不屑地撇嘴,小气!
圆子看看许南,再看看禾苗,觉得好糟心。
看上的女孩子和觊觎她的人是非常投缘、必须朝夕相处的搭档怎么办?
调离?会被撕的。
不调离?会等死的。
圆子满怀心事地走了,也许他能趁这次机会,找出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禾苗送他到岔路口,红着眼睛没掉泪,何小二逗她,被她硬生生一巴掌拍哭了,自作自受。
何小二夸张的哭声冲淡了离愁,大家都打趣他。
何小二精得不得了,被调侃被打趣着就叔叔伯伯地攀上了关系,前前后后地跑,一点不嫌累。
圆子弯起唇角,既然禾苗那儿插不上手,那他就替她把家人照顾好吧。
虎贲城中,禾苗和许南从“见面虚伪的问好、假装我一点没放在心上”变成了正大光明的“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与此同时,那种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尴尬反而没有了。
军中下了赌注,赌他二人什么时候重修旧好。
当事人一无所知,禾苗决定在年前再探一次路就休息,许南则命人把一个从山民家中求来的罐子,还有一双款式独特的手套送去给她。
罐子里装的蛇油膏,气味没有圆子拿来的好闻,但是当地山民的独门秘方,功效很好。
手套是麂子皮的,缝得很粗糙,但是别有匠心,五个指套都留了指洞,很方便写画。
禾苗收下,临出发时和许南说了谢谢。
许南淡淡地说:“多带些人,武器带好,干粮多准备些,再带几只焰火,最近不太平。”
“是。”禾苗依言作了充分的准备,带着人呼啸而去。
两天后的傍晚,稀稀落落地飘起了小雪。
众人找了背风易守的地方扎营做饭,禾苗在火堆旁坐下,拿出炭笔修改做标记。
突然,前方树林里传来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