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袤垂头丧气,不明白何蓑衣为什么这样生气。不答应也就算了,反应还这么大。
他问之一:“是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也许是何爷心情不好吧。”之一等人是知道原因的,只是钟唯唯身份特殊,不能随便乱说话。
不然若是传出“大司茶和她的大师兄关系非同凡响,这是她身边的护卫说的”诸如此类的话,那就不好收场了。
之五劝道:“逛了一天,也累了,不如去芳荼馆那边看看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
处理好芳荼馆的后续事务,就是在帮阿姐的忙,秋袤振奋精神:“好!”
他还会去找大师兄的,大师兄对他和阿姐向来极好,心也软,消气就好了。
芳荼馆众人的情况不太好,房屋被毁,孩子们受了极大的惊吓,茶师们死伤惨重,寒云也死了,每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加上被集中安置在国子监里,吃住都不怎么方便,什么都要求人,领头的人不在,南小乔和黄新蝉等人求人艰难,就更加的忧愁。
因此秋袤带着大夫和药品、食物、被褥等等生活必需品赶到时,所有人都激动了,拉着他各种诉苦。
秋袤一点不耐烦都没有,耐心温和地安抚他们,大包大揽,表示以后芳荼馆众人的事都可以找他帮忙解决,忙乱了两个时辰之后,芳荼馆人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秋袤没有歇息,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寒云家,寒云家里很清贫,孩子众多,最小的孩子才五岁,负担很重。
且在叛乱之中被烧了半边房子,损失巨大,就连办丧事的钱都拿不出来,装殓用的棺材也是寒云老母亲的寿材。
秋袤指挥着手下的人把灵棚搭建起来,着人去买香烛纸钱,又找了人修房子,给寒家人寻了安置之所,给了银钱应急,做得井井有条,十分周到。
做完这一切后,他也累了,寻思着入宫去看看钟唯唯,然而已是傍晚,宵禁立刻开始,只好先回去。
大司茶府被烧毁,他对那个地方也没什么感情,便去了当初钟唯唯住过的小院——那一片因为住的都是平民百姓,损失并不大,那个院子奇迹般的保存完好。
看守的王嫂请他去住主屋,他拒绝了:“那个屋子要留给阿姐,她若是回来就给她住,我去住偏院。”
王嫂有些为难:“因为您没说要来,所以没打扫,烦劳您先吃饭喝茶,老奴这就去收拾。”
秋袤摇头:“不想吃饭,也不用特意收拾,就想躺着,醒来再吃。”
王嫂忙不迭地往前跑,抢在前头给他铺床:“半个月会打扫一次,床单因为没人睡,是一个月换一次,平时用白布罩起来,拉开白布就可以睡了。”
“唰”地扯开白布,王嫂皱了眉头:“这才换了不到半个月呢,怎么竟然脏了?莫非是没洗干净?”
秋袤凑过去一瞅,只见床单角落里有指尖大小一点淡淡的印记,微微带点红褐色,与其说是污渍,不如说是没清洗干净的血渍。
他左右看看,屋子里一切如常,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有一种非常熟悉,让他非常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