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杭州城,邹唤至的手放在了舆图上,忽而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恼怒到:“等到有可靠的消息传回来,我们便强开城门!不论如何,一定要不计代价!”
否则一旦给楚庭川机会,调动周边兵马,那他只能是个乱臣贼子了。
眼睛酸痛不已,他揉了揉眼睛,定定的看了那蜡烛半响,终于还是吹灭了蜡烛。
此时陈全府里还灯火通明。
夫人死了,陈全不准备发丧,竟自己陪着尸体坐了一整夜,好容易陈全病了,陈老夫人做主让人给儿媳换了寿衣,又请了人来给儿媳画了小像,这才四处通知亲友,先在家中停灵七天,而后请了僧众来念上二十四天经,再下葬。
当前杭州形势不稳,谁都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能够这样安排,已经是陈老夫人将事情考虑得最周全的结果了。
可是饶是如此,陈全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听说已经找到了棺椁,他只是一言不发的回头就走。
陈老夫人又急又气,儿子跟儿媳的关系好她向来都是知道的,但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人都已经死了,难道活人还真的就不过日子了不成?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既然都已经出事了,那就想别的法子,总该是要活着的。
可儿子竟然还半死不活的,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顾了,这叫陈老夫人完全接受不了。
这么多年来,儿媳身体不好,以至于陈家一直都没有后嗣。
陈老夫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求神拜佛,各种求子秘方,该试过的她都试过了,到后来实在没法子,也接受了,只是要求儿子能够纳个妾,可儿子竟连纳妾也不肯。
两夫妻就这么一直拖到了现在。
别的人家这个年纪,连孙子都快要抱上了,但是他们却连个孩子都没有。
陈老夫人心里早就已经对陈夫人不满,现在这个病秧子死了,她心里虽然难过,毕竟这么多年了,要说没有情分,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难过也要有个限度。
怎么能跟儿子这样,竟真的因为这样就颓丧成这样?
且不说他老娘死了都未必会这样。
就说现在是什么时候?
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气的眼泪都忍不住出来,指责陈全:“你到底是要怎么样?!她身子不好,拖了这么多年了,请了多少大夫,看了多少名医总不见效,你也一直不离不弃的,我们家到底还有哪里对不住她的?你难道真的要不顾列祖列宗,就这么跟着她去吗?!”
陈全一言不发,伏在棺椁上看着已经换上了寿衣的陈夫人,面色发白的望着她。
陈老夫人顿时气得倒仰,实在忍无可忍,举起拐杖打在他身上:“早知如此,我为何要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养大?!你这个不孝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屋子里一时鸡飞狗跳,上来劝陈老夫人的也有,上去准备去劝陈全的也有,可陈家母子都是倔脾气,两人一个打一个一动不动,一时众人竟然都没能拿她们怎么样,不由得急的团团转。
场中乱的很,朱元尚未进门,先听见了屋子里老人的哭声还有年轻媳妇儿们七嘴八舌的劝解声,她不由得顿了顿。
绿衣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下来,便轻声道:“姑娘,里面似乎是打起来了。”
孔夫人之前便已经说过了陈家的情况,朱元心里也有些准备,点点头便仍旧朝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