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王府邸豪华宽大,站在高处望甚至能看见宫中绵延的红墙,兴平王打发了被自己折磨的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玩物,有些无聊的把玩自己手中的玉佩。
这个玉佩在他手中很久了,底下伺候的人很有眼色,见他沉默不语,全都避让在一旁,心里惶恐不安的等着刚才一闪而过的那个中年男人进来。
房里鸦雀无声,兴平王抬了抬手,身边的一个美婢急忙上前来替他倒酒,另外那些伺候的人也都终于松了口气,急忙上来收拾之前那个少年留下的烂摊子。
可是房间很快就被收拾好了,众人心惊胆战的立在一边,都觉得时间难熬,立在这里几乎就是一件最难做的事-----兴平王喜怒不定,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发火,来他这里当差向来是个苦差事。
幸好今天他们还算是幸运的,正在胡思乱想等着熬日子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众人如同看见了救星,这才觉得自己这条小命今天是彻底保住了。
“怎么?”兴平王放下手里的酒盏,目光阴沉的看向来人:“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动静没有?”
进来的是个青年男人,平常打扮,他脸上表情平静,不受兴平王的阴沉所影响,咳嗽了一声不是很配合的坐下了:“还能怎么样?按照您说的,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不过我们不该惹上张家的。”
那人叹了口气:“张显麟如今是国子监司业邓琮的学生,邓琮对他评价很高,说他明年是必中的,您说张昌正贪污,邓琮那边肯定也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学生跟老师在官场上向来是利益同体,一般人对付人也都会看对方身后是不是有个厉害的座师。
这次兴平王明明知道,却还是这么做,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再说,那人挑了挑眉:“再说得罪您的又不是张家,说到底您想对付的是朱元,既然如此,为什么闹得这样麻烦呢?牵扯进这么多人来,实在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儿啊。”
兴平王手里正拿着一只橘子,听他说完,冷笑着将橘子重新扔回盘子里,脸色阴沉如同饿狼:“她胆子大了,以为能把盛家压下去就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这回竟然爬到我的脑袋上拉屎!”
兴平王说话向来不怎么文雅,他点着那个青年人的眉心:“顾传玠这条狗也被她给毫不留情的杀了,这丫头就是个扫把星,谁沾着谁倒霉,她分明知道顾传玠把那两个人送给了我,却使诈让我亲自把人送出去!她在我面前玩手段,耍我!”
可是他是甘心被人耍的人吗!
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有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耍弄过。
朱元是踢到铁板了,她会为这件事付出代价的,付出惨痛的代价,而现在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张家也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青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兴平王的暴怒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松开,轻声说:“其实不管朱姑娘到底怎么选,都是一样的,毕竟她坏了您跟常应的好事。”
常应已经倒了,提起他的名字也就毫无忌讳的地方,兴平王哼了一声,表现得冷漠。
说的是,其实这回叔晨跟伯晨的事不过是让他对于杀死朱元的决心又多了一点儿,他要对付朱元这件事,是始终不会变的。
毕竟朱元一开始就坏了他的大事,而且现在还打算继续坏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