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样的关头,父亲该要做好取舍了。是为了二叔一人赔上全家,还是舍去二叔保全永昌伯爵府。孰轻孰重,父亲心中应该是清楚的吧。再说二叔要是押回帝都受审,还不知道要在刑部的大牢里头捱过多少道刑罚。父亲即便是为了二叔着想,更应该给二叔一个痛快才是。”廖咏珩看着永昌伯说道。“我知道家里是养着些人手专门用来办这些事情的,如此动手宜早不宜迟,还请父亲早下决断。”
说罢,廖咏珩旋即起身,不再看面色泛紫的永昌伯径直离开了。
廖咏珩并没在永昌伯爵府中留宿的打算,他离开了永昌伯爵府后,上马直接去了他外祖的府上。
他外祖家姓陶,廖咏珩的妻子正是他大舅舅的嫡女,廖咏珩因此和外祖家关系更是亲近。
得了他返回帝都来了府上的消息,陶家人闻讯立刻出来迎接。
“这个时候你回来做什么?”待家人们一一散去,廖咏珩才被两个舅舅带去了书房问话。“那桩案子只怕永昌伯爵府难以脱身了,你合该好好当值与他们撇清楚干系才是。没得为了那样薄情寡义的人家,再赔了自己上去。”
当年永昌伯做事实在让陶家人难堪,自家妹子不明不白地死在伯爵府中,不等着他们娘家人从外地赶回来见最后一面就匆匆下葬了。
甚至连百日的热孝都不愿意等,府上张红挂绿地迎娶了清河长公主之女为继室。
“我知道舅舅们是为了我考虑。”廖咏珩说道。“可是母亲离世之后,是祖母庇佑着我平安长大。不为了别的,只为了祖母,我都要保住永昌伯爵府的爵位。”
“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陶家的大舅舅面色作难地说道。“实在是难办得紧。”
“舅舅们放心,我已经去过永昌伯爵府见过我父亲了。眼前唯一可能派得上用场的出路我指给了他,就看他能不能下手了。”廖咏珩笑道。“不过我想着父亲是会下手的。”
“可你这样,反倒是为仇家施以援手了。”陶家二舅舅不仅恨永昌伯,更恨占了自家妹妹位置还不愿意善待妹妹膝下遗孤的永昌伯夫人。
“不会,我母亲的血债我终有一日会让那个女人以血偿还的。”
这一夜,永昌伯爵府中,永昌伯书房里的灯火整整亮了一整夜。
第二日清晨,便有几个永昌伯伯爵府的下人在天色熹微之时就提着行李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了永昌伯爵府。
一早起身的永昌伯夫人看着那几个人离开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街巷之中,可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而熬红了一双眼睛的永昌伯站在永昌伯夫人的身边,同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些人离开。
“到头来不还是用了我的法子。”永昌伯夫人回头看了看丈夫的模样,轻蔑地嗤笑了几声说道。“之前我提及的时候又何必要装腔作势地说不愿呢。”
永昌伯懒得理会她的讥讽,抬手揉了揉酸痛肿胀的双眼,揩去自己眼角残留下来的泪水转头回了书房。
而昨天夜里在陶府留宿的廖咏珩在收到了永昌伯派人传来的消息时,只微微挑了挑眉,便让前来报信的人退下去了。
等到了天明,陶家人都醒过来时,廖咏珩向两位舅舅请辞离开。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陶家大舅舅问道。“你确定事情都处理好了?”
“我本来只向上峰请了五日的假,今日离开的话,一路快马加鞭地回去便不会耽误了事情。”廖咏珩和煦地和两位舅舅说道。“我收到了父亲传来的消息,今天凌晨被派出去办事的人就已经离开帝都了。我的目的达到了,没必要继续留在帝都等消息回来了。再说满娘还带着孩子们在家中等着我回去呢。”
满娘正是廖咏珩妻子的闺名。
“好吧,既然这样,你抓紧回去吧。”陶家二舅舅就职于吏部。“要是此事能平安了结最好不过。以你的考评成绩,再过个三五年必定能顺利升迁回来。到时候你们一家子人都回来,我们也不必为你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