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姐儿嘴里的纯姐姐便是贤王府的小郡主。
段少澜看着自己跟前楚姐儿开心的样子,不由地笑意爬上了嘴角。
“你们兄妹两个也别光站着说话了,过来坐下吧。”萧璇招呼道。
“多谢公主照顾楚姐儿。”段少澜牵着楚姐儿过来坐下。
“别说客套话了。”萧璇将丹橘方才倒好的凉茶送到段少澜跟前,嗔道。“我照顾楚姐儿也不因为你拜托了我,而是因为我喜欢楚姐儿。”
萧璇、段少澜、楚姐儿三人坐在外头说话,柳皇贵妃和端素郡主在院中同样交谈甚欢。说着话,时间已经快到晌午了。柳皇贵妃索性派人传话去厨房,今日中午她留端素郡主母子在自己院中用饭。
平常像是临河这样的行宫宫女,因为不过是临时被分派来各处院子的。基本上都不会离主子很近,顶多在院里里头做些洒扫、浣洗的杂务。
萧璇在知道临河与鹦哥在私底下有接触的时候,一方面让自己从颐华宫带来的宫女们小心盯着她,一方面还有意或是无意地时不时让她进自己的屋子里头伺候。
今日萧璇带着楚姐儿在湖边说话,身边伺候的都是她身边的老人儿,把临河留在了院子里头。
临河打从那日接着了鹦哥给的那些碎银子后,偏是她嘴里又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能够透给鹦哥的。鹦哥挨了萧璐的一顿罚,便也急了,威胁临河若是再不想着办法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就别怪她翻脸。
临河心里也是无奈至极,她当时因着家中老父生了急病急需银两去医馆看诊、抓药,可她在行宫的拿得那一份微薄月饷,即便攒上几个月送回家,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可是老父的病得一直用药养着,她在行宫急得一时没了法子,才鬼迷心窍地收下了鹦哥给的银子。
收了银子,家里的困境一时得解。
昭月公主年年夏日都会跟着陛下一同来飞宇山行宫避暑,前些年的时候刚到行宫的临河被分到了那时候还只是二公主的院子里头伺候。那之后的这些年里,便就顺利成章地每一年都会分到了她的院子里伺候了。
昭月公主性情温柔、待下宽厚,加上她是宠妃柳皇贵妃之女、楚帝最疼爱的女儿,手下宽松,在她的院子里头伺候不仅比在其他贵人的院子里头好做事,就是得到的赏银、物件都比在别的院子里头多了不少。
临河虽然只在行宫里伺候,但是大公主和昭月公主关系不睦这件事在行宫里也是仍谁都知道的事情。鹦哥是大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临河也是知道的。
眼下的困境是大公主那边要知道昭月公主的一举一动,可临河冷眼瞧着,虽然昭月公主整日里在行宫里头到处跑,但她不是和宁贵人一起比着投壶、射箭,就是拉着一众世家贵女们说话、赏景,再不然就是陪着楚帝说话。
再说临河这样的宫女,分到昭月公主的院子里头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做着杂务的,临河能真的凑到昭月公主近前的机会少之又少。
总有些时候,她一个错眼,昭月公主便带着身边的丹橘、绿林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有时候想要悄摸着跟上前去,但是月紫、黄柚她们总是不知从哪里会突然冒出来,安排给她几样活计,让她一时脱不开身。
好容易这一日,柳皇贵妃和昭月公主的院子里头总算来了外客。昭月公主带着人出去了,临河终于瞅准了一个空隙跑了出去,躲在暗处悄悄地看了起来。
开始昭月公主身边只有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小姑娘,临河蹲在一块大石头后头缩了半晌,也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是借着出来院子讨东西的理由出来的,总不能一直躲在石头后头窥探。
她正欲起身离开,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临河心中一喜连忙重新蹲下身子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向外张望着。
只见那个小姑娘十分快活地起身,嘴里唤着哥哥朝着一个身影高大的男子跑去,待着那个男子牵着小姑娘走到昭月公主跟前。临河这才看清楚了那个男子身上的装束,顿时吓得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可是锦旗卫身负官职之人特有的飞鱼服啊。
几乎是临河在石头后头腿软跌倒的一瞬间,刚刚走到萧璇面前的段少澜就察觉到了她,他眼中厉色划过,脚下刚要移动,萧璇就连忙伸手隔着衣袖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着痕迹地冲他摇了摇头。
段少澜低头略带不解地看向坐着的萧璇,到底却顺着她的动作坐了下来。
“那个宫女不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是行宫里的宫女。”萧璇把装着鲜果的盘子往段少澜的面前推了推,笑着对他说道。“她最近和我大姐姐手底下的宫女走得颇近。”
段少澜自然知道萧璐和萧璇的关系不睦,听了此话不免面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