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白清洋尴尬了,他瞧着空了的筷子尖,只得‘嘻嘻’笑着,不好对着姜民秀说什么,他还有自知之明,在程婧娆那里,儿子是宝,男人是草,尤其是他这种注定要缠上来的草,在没缠到程婧娆之前,可不敢得罪程婧娆心里的宝。
他之前就打定主意走孩子路线的,这时当然不会放松,还对着姜民秀问呢,“怎么样,白叔叔包的饺子不错吧?”
姜民秀说不出违心夸奖的话来,他与学业上可能不聪明,与生活上去是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会走路就开始做家务,哪能看不出这锅饺子被换过,要不然依着白叔叔之前包的饺子形状,不定煮成什么惨样呢。
沉默不言,总是不对的。白叔叔救过他的命,他只好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保持沉默。
未来继子太内向,白清洋很心累,只觉得老天爷就是来玩他的,他三十年铁树开花地心动一人,结果却是当妈的油盐不进,当儿子的顽石木讷,哪儿哪儿都不好出手,让他干着急没办法。
陈京飞乐得看白清洋触壁,他就是念着这里是少管所,而他是少管所的管教,不好因私废公,要不然他早就拍巴掌鼓掌,顺便揭穿白清洋那一锅饺子的蹊跷了。
有着姜民秀夹在其中,偶尔还有陈京飞借公之名,插一两句话,直到午间聚餐结束,白清洋也没有达到想要达到的目的,整个人挫败之极。
午餐结束,他下午还有事,就得走了,这个元旦他算是没有机会和程婧娆再进一步擦出火花了,好在程婧娆还念着他送的那一飞机白茶花,在他和秦副总要走时,带着姜民秀亲自送了送他。
“老秦,你说程程什么时候能看上我的真心?”
望着程婧娆母子离去的背影,白清洋忍不住一声叹息,问秦副总这个过来人,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等,而是他真得等不起了。
他筹谋了近二十年想要做的事,眼看着机会就来了,错过去了,不知还要再算计多久才行,他不能耽误。
“我看着程小姐是不急的样子,白总你又何苦急呢,您觉得比您更优秀的男人还能有几个,程小姐没看上你的真心,可能会看上那些凡夫俗子远不如您的男人的真心吗?”
秦副总这一记马屁拍得老道,该讲的道理也点通透了。
程婧娆明显没有谈恋爱的意思,换个谁来,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好。白清洋有想做的事,还不如先做事,依着程婧娆这份固执和铁了心要当好妈的心思,等着白清洋处理妥当要做的事回来,估计程婧娆这里还是一个样子,没什么变化的。
白清洋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远方,转回头又上下看了一遍秦副总,才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白清洋头也不回地坐进车里,不远的前方,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呢。
没了白清洋在旁边捣乱,程婧娆和姜民秀的耳边顿时清静了不少,饭后闲余的两个小时,是少管所安排给家长和少年们自由时间,气氛比着之前更轻松活跃了,姜民秀还带程婧娆参观了自己的寝室。
少管所这种强制性管理的单位,哪怕是男孩子的寝室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比着一般学校的男生寝室可入目得多,然后程婧娆关心的不只是这个,在摸过姜民秀床上的被褥,确定厚度和保暖度后,程婧娆略微点下头,勉强满意吧。
跟在程婧娆身后看着的姜民秀,当然明白他妈是什么意思,他不冷的,何况,这个季节里,少管所的室内是给供暖的,暖器烧得挺好,有的时候摸上去都烫手。
“妈妈一会儿就要走了,”时间看着给的挺多,但过得快,眼瞧着就是三点多,好像还没说上几句话似的,不过好在没多久就能接姜民秀出去了,以后有都是时间,“妈妈要去香港出差,可能要留宿几天,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下次来看你的时候,可以给你带过来。”
在姜民秀出少管所之前,程婧娆还有两次的探视机会,程婧娆不打算因为姜民秀没有几天就能出来而错过这两次探视,她还想用这两次和姜民秀接触的机会,再多了解些儿子的喜好,免得以后要住在一起时,还一片空白,母子尴尬。
如程婧娆所料,姜民秀连想都没想就摇头了,她心疼地摸了摸儿子微垂的脸孔,笑了笑,“港式茶点还是蛮出名的,就是不好带回来,不过没关系,等妈妈接你出来,亲自过去吃就好了,噢,还有些小糖果,南方那边的糖和咱们这边不同,这回回来给你带点糖尝尝。”
“嗯,”姜民秀顺从地点头,他其实不怎么爱吃糖,但他妈惦记他,肯给他带,他还没憨直到驳他妈的面子。
眼看着到了时间,少年们和家长们依依不舍地分别,因着人多,出于安全和纪律方面的考虑,少年们最多可以送家长到距离少管所门口的那片广场,再往前就不可能了,已经有管教提前驻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