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他现在是来临海省亲,又跟崇阳殿里的那根破草能扯上什么关系!
花厅里帅汉子将目光扫向他们,竟见一个笑得像朵太阳花,一个脸色黑黑地似乎很不怀好意。
哟,难道来者不善么?
帅汉子丢了个眼色,跟在帅汉子身边的粗壮跟班便心领神会:“我们王府小五爷问话,还不速速答来!”
小、五、爷。
哇,这称呼好动听,好有气场,好拉风啊。
白软软从笑得像一朵向日葵花,到直接陶醉地捧住了脸。看看人家这称呼、这气场,再看看你——
沈少堂又接收到来自白软软“啧啧啧”的目光,不知怎么心中就又涨满了满满的怨气。他将脸一横、牙一咬,心不平气儿不顺地径直往花厅边的座椅上一撩长衫——
咻——
接着又放下了。
小五爷眼看着沈少堂一连串奇怪的动作,问道:“你干什么?”
沈少堂瞪他一眼,一本正经道:“……冷。”
?
小五爷很不理解地眨眨眼,他们这临海郡背山面海,现下虽已近初冬,但是气侯依然温暖适宜;再加上这间小花厅座北朝南、光照充足,何来的“冷”字一说?
小五爷哪里知道,眼前这位堂堂沈少帝本意是撩了衣袍就地坐下,却不妨得才一撩长衫——滚滚凉气便由刚刚被田小田扯破的大腿.根处,陡然灌入……
冷。
好冷。
小五爷也懒得再与他口舌,将一双好看的单凤眼一横,厉声道:“不必多言,你们究竟为何而来,为何临王府正门而不入,反到趴墙头进来,你们到底是何居心,还不一五一十,从速招来!”
旁边几位粗壮的跟班,跟着小五爷一声怒吼,唰地一下亮出寒光闪闪的大砍刀来。
阿宝吓得啊地一声尖叫就抱住了白软软,田小田很没种地一缩脖子,直接缩到了沈少堂和莫南风的身后去。莫南风自然不是个怕事的人,他往沈少堂面前一挡;沈少堂则扫了厅中的众人一眼,准备开口——
话未出口,旁边的软软反而先上前了一步:“我们是来见临海王爷的。”
软软面色平静,软软淡淡:“听说临海王爷声名赫赫、威名远播,我等仰慕王爷技之精湛,不远千里迢迢由京城赶来,希望能一面临海王爷的真人真面。”
软软说话,表情十分诚恳,眼眸之中甚至带着闪闪微光。
到是小五爷听完白软软的话,很是惊奇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遍:“仰慕我父王的——威名?你们——确定?!”
软软很认真地点头:“确定。”
小五爷一脸被抽了一巴掌的表情。
“即是如此,”小五爷大手一挥:“将他们关进父王的密室,只待父王归来!”
*
砰!
临海王府家的家丁们毫不客气,直接将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和胖嘟嘟小皇后白软软一起关进了小黑屋。
大齐少帝沈少堂十分不满,一屋的漆黑之下,他有些愤愤地问:“你为何要说是我们仰慕他的威名?”
“不然呢?”软软听出他语气不善,也不与他计较,转过身去摸着漆黑,在小黑屋里四下寻找。
“你或者说我们只是路过,或者说我们是临郡的细作,再不然撒谎说我们是来临海郡的生意人都可以……”
“可是,你总归要见他们的。”
嚓!
随着软软的这句话,她寻到了放在桌边的火折子,唰地一下便将烛台擦亮了。
烛火莹莹,照耀着白软软一双像水晶葡萄般晶莹透亮的大眼睛。
“即会相见,我总不能将你的身份来历,直接告知。”软软凝视沈少堂的眼眸,“如若相见,是与他们相认,又或是仅仅见上一面,还须下自己决定。”
沈少堂心下微微一动。
未曾想到她竟这般洞悉他的心思,虽然一路两人不曾多言,但是她居然竟想到了他很有可能只是假借他辞,与父母兄弟见上一面;即不想将身份亮出,更不想与他们相认。或许,仅仅只是找一个假的托辞,与他们安安静静地吃上一餐团圆饭,便已是来此一趟的最好结局了。
沈少堂面色有些低沉。
软软也没再劝他,转过身去将手中的烛台往墙上地下一照,软软直接惊呼一声——
“我的天哪!”
烛光所耀之处,满堂满屋,皆是山珍海品、绝品珍羞、上等食料、以及极等蒸煮食器!
只见那高高的墙壁之上,从左至右、由上至下,整整齐齐满满当当地挂满了各色各种各大各小的炒锅、蒸锅、炖锅、砂锅、紫泥锅;桌案上更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刀、切刀、削刀、剔刀;旁边一些打开的数只盒子里,还摆满了闪闪发亮的蟹子刀,那蟹刀的种类从海蟹、到河蟹、再到最后一排的竟然是吃大闸蟹用的十五只剥蟹刀!
软软眼见着这一屋子的摆放陈设,已经忍不住惊声叫了起来:“哇,行家啊!”
虽然她在京城天云楼里,已经见识过纪天云满满一屋子的食器珍藏,但是比起这间满满当当的小黑屋中的藏品,竟也略有逊色。这足足可见,拥有这间秘藏之宝的临海王爷,必是吃货里的吃货,行家里的上等!
更加让人奇怪的是,在这满满当当的上等食物器具之上,还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额上清晰地题着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