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又想到那时平静的生活、和睦的家人。
时过境迁,平静的日子竟也来越远。
李胜对苏涟漪的心思浑然不知,继续絮絮叨叨地问着,“小涟,那刚刚你说的他们抓住了什么什么人的什么弱点,是什么东西?”
涟漪打断自己思绪,对李胜耐心解释,“奉一教为了快速拉拢信徒,其使用的方法十分巧妙。首先,将身强力壮、头脑清晰的青壮年人毒倒,使整个村子运作停滞不前,而老人们因太过担忧自己亲人,便会失去理智。这个时候,出现了救世的圣女,老人们便会笃信。
其次,待年轻人解毒病愈后,老人们已成为了特殊的传教士,向年轻人鼓吹天神的法力。年轻人们即便是不信,日日夜夜被自家家人洗脑,慢慢也就信了。最后,整个村子上下便彻底信奉奉一教。”
李胜恍然大悟,不由得对苏涟漪拱手,“小涟,看你年纪轻轻,但心思竟然这么缜密,我李胜佩服你!”
涟漪面色逐渐认真,摇了摇头,“不,并非心思缜密,而是我已知了结局向前推测罢了,真正缜密的是做出这些事之人,难道……是那个圣女?”
说着,涟漪不由得想起了在张神户家看到画像中的女子,那女子艳丽,面容虽满是怜悯,但其眼角的锋芒却被画师捕捉。
李胜突然笑了起来,而后道,“在我心里,最厉害的女子便是小涟了,小涟定是比圣女厉害。”
苏涟漪哭笑不得,“别拿我和一个下毒的女子比较好吗?”姑且就当是圣女所为了。苏涟漪心中默默对未来的对手有了防范的心里。
在马车即将进入东坞城时,李胜又有了问题,“小涟,那毒你可以解吗?”
涟漪谨慎答道,“我可以用一些方法稀释病人血液中的毒性,缓解中毒症状,但若是真正找到解药,还需一段时间。”
“小涟悲天悯人,为何今日不帮马大叔解了毒?”李胜道。
涟漪笑笑,“为何要解毒?如今我们要打入奉一教内幕,捧着他们还来不及呢,怎可拆他们的台?”
马车已入了东坞城,在离近李家的路口,李胜下了车,而后马车一路向而行,去往徐府。
……
傍晚时分,东坞城北部一座偏僻的宅子,低调、毫不显眼。
宅子周围有有众多荒宅,杂草丛生,树木茂密,在晚风下,簌簌作响。
宅子大门上挂着牌匾,上有两字“孙府”,斑驳的红色大门紧闭,门外挂着两只灯笼,其中一只不知何原因已灭,只留另一只,别样诡异。
在树丛的掩盖下,一群黑衣人躲在其后。这些身材高大男子隐藏在树后,毫无声息,与整个夜色融为一体,皆是武功高强之人。
“大人,属下已查清,二皇子此时正在这宅子之内。”说话之人声线低哑语调沉稳,虽蒙着面,但一双眼却透露着干练。此人正是御史崔鹏毅。
崔鹏毅在朝中有御史之职做掩饰,实则是皇上手下暗卫组织影魂的骨干,其地位仅次于影魂首领。
而影魂首领,正是赤虬元帅云忠孝的二子云飞峋。
夜色浓了,圆月初上,皎皎月光洒下,透过枝叶照在黑衣为首之人银色的面具之上,面具被月光映得闪亮,更显得面具下仅露出的一双眸子深邃神秘。
“大人,行动吗?”崔鹏毅见首领望着大门半晌不语,又轻声追问了句。
他们几个月来从京城追踪到东坞城,只为诛杀逃亡的二皇子一家,而这二皇子夏胤征十分狡猾,用替身做诱饵与妃子们一同居住,想借影魂的手造成被杀死的假象,后被识破。
狡兔虽有三窟,但也逃不过猎人的双眼。
而面前着毫不起眼的宅子,便是二皇子夏胤征的藏身之处。
“他们有多少人。”银色面具之下,传来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音色虽清澈动听,但冰冷得犹如千年寒霜。
崔鹏毅答,“这前前后后的荒宅实则隐藏的都是精兵,足有三百人。”而他们一行只有二十人。
二十与三百,极为悬殊的差距,但对于影魂来说,二十人已足以。
崔鹏毅有些激动,不仅是因为即将完成皇上下发的任务,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即将结束几个月的风餐露宿及远离家园。“大人?”
云飞峋的眼更为深邃,双眉皱了皱,“撤退。”
崔鹏毅一愣,“撤退?”
与崔鹏毅相同,一旁的影魂卫也是一愣。
云飞峋未多做解释,周围众人只觉得一阵微风,再一转眼,人已经不在。
黑暗中,崔鹏毅捕捉到云飞峋的身影,先是错愕,而后从心底涌发强烈的愤怒,黑色面罩之下牙齿狠咬,愤怒无从发泄,最终狠狠一拳砸在了树干上,偌大的树干被砸得轰鸣。
一旁影魂卫一惊,赶忙压低声音道,“崔大人,您息怒。”
崔鹏毅瞬间便找回了理智,警惕地向周围看去,看到无人发觉他们行踪方才松了口气——刚刚他确实冲动了。
“走。”短促的命令后,一众人也瞬间消失。
……
夜晚,装模作样地伺候了徐姨娘休息,苏涟漪溜了出来,在白日里与司马秋白约好的隐蔽地点集合。
当苏涟漪到时,司马秋白已“蹲”了多时。
“有什么进展吗?”涟漪也很自然地“蹲”了下来,两人藏在低矮的树丛中。
“有。”说完有字,司马秋白的脸红了,好在月光虽凉,却也没照出来他的红脸。
“说说。”涟漪浑然不知。
司马秋白暗暗咬了咬牙,想到今天为了师父交代的任务,硬着头皮和姑娘们周旋,有种卖身的感觉。“就目前得到的信息,许府宅内没有奸细。徐府老爷也不是好惹的,之前曾经潜入过鬼鬼祟祟的人,但随着徐府裁剪人员,那些人都被赶了出去。如今徐府的下人们都是几代在许府为奴,很多都是家生子。”
“可靠吗?”涟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