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词气得咬牙切齿,“别和我装糊涂,你这小白脸想什么,难道我不知道?”
苏涟漪轻轻叹了口气,“叶公子,原以为您是大智若愚玩笑众生的智者,请别让我失望,更别无理取闹。”说完,转头对李玉堂道,“再一次表示感谢。”
李玉堂微笑着点了点头,命车夫取了工具留下和老马头一同修车,待苏涟漪上了车后,才上了车,墨浓将车凳搬上去,坐在车厢外,驾了车。
随着一阵哒哒哒,马蹄响,李家马车逐渐远去。
老马头看了一眼叶词,他都一把年纪了,小孩儿的心思哪能看不出,这位尊贵俊美的公子定然是喜欢涟漪小姐的,可惜啊,涟漪小姐有大虎了,他老头子是很看好大虎的。
叶词看着远去的马车背影,如果说白日里心头是猫抓了,现在就是被刀割的,疼!生疼!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么揪心、无助过。
叶欢在一旁,暗暗叹气。少爷看似风流,其实是很有分寸的,但今日,怕是真栽了,就栽在这苏涟漪小姐身上了。
李家马车,墨浓赶着车。
宽敞舒适的车厢内,是李玉堂和苏涟漪两人。
涟漪暗暗打量了这车厢,心中感慨,不愧是有钱人的马车,真够豪华!若是放到现代,恐怕这也算是劳斯莱斯了。车厢比普通车厢明显宽敞许多,桌位上是厚重柔软的锦缎坐垫,车厢深处是小柜子,那柜子中相比当着茶果等,人车厢两遍有一可拉出的折叠小桌,脚下是名贵毛毯,车厢壁也垂着绣工精美的挂链。
李玉堂看似平静地看着车窗外,其实心中也是紧张得很,只因为身旁的女子。
涟漪想了一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表示感谢,“李公子,今日还是多谢了,无论是在宴席上还是刚刚。”
李玉堂摇了摇头,“哪里。”
说完后,两人又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两人关系很有趣,说陌生?但曾经一度,两人背地里恨对方咬牙切齿;说熟悉,但两天这才是见第二面。
当然,这些是就苏涟漪所言,李玉堂之前多见了几次本尊。
过了好一会,李玉堂突然开口,“苏姑娘,我听父亲说了在品茶听发生之事,欧阳老先生请你来群菁会的原因,不得不说,我很……钦佩。”由衷的钦佩。
涟漪想了一下,噗嗤笑了出来。
李玉堂略微惊讶,“为何笑?”难道是嘲笑?难道是觉得他李玉堂可笑?
虽是这么想着,但李玉堂却无法生气。面前的女子白裙曳地,娇艳的花秀衬着她的白皙的面庞有了丝粉红,乌丝浓密亮泽,随意披散在肩头,眉清目秀,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时笑意盈盈,带着暖意。
李玉堂竟突然有了种感觉,赔钱又如何?被打败了又如何?只要能博佳人一笑,这些都不算什么!
从前觉得那烽火戏诸侯以博褒姒一笑的故事实在是可笑,但如今,他却是真真体会到了幽王之感。
涟漪收敛了笑容,“李公子,有些话,我不敢说。”
玉堂惊讶,“有什么不敢说的?”
涟漪噗嗤又笑了,“怕你生气,把我扔下车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李玉堂真生气扔了她下去,那才真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李玉堂失笑,“在你眼中,我就是那般狭隘之人?”不过转念一想,他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李公子其实是很宽宏大量的。”涟漪也不能说实话,自然是说了一些谎话。
涟漪的回答让李玉堂无地自容,便不再纠结那件事,叉了话题,“那你能告诉我,刚刚你笑什么吗?”
涟漪换之淡笑,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腰身直挺地坐在椅上,双手交握轻放于腿,“恩,其实是欧阳老先生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高瞻远瞩,我能做出那样的决定、制定那样的销售路线是偶然,也是无奈之举?”
“无奈之举?此话怎讲?”李玉堂继续问。
涟漪微微偏了头,双眼无辜,“李公子难道您忘了?当初您的胜酒将我逼到走投无路,在岳望县别说一坛,就是一壶酒也都卖不出去的,无奈才卖到其他城市,问题是我也没有足够的银两,便只能做无本卖卖,于是便找了下线,仅此而已。”
李玉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确实,当初是自己胜之不武,而苏涟漪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不就验证了那句话——邪不胜正吗?
很不愿承认自己是“邪”,但事实如此。
车厢内气氛很奇怪,涟漪一边,是轻松活跃;玉堂一边,是尴尬深沉。
想了很久,李玉堂再次开口,“苏小姐,关于胜酒……你恨我吗?”
涟漪摇了摇头,“不恨,商场之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事屡见不鲜,即便不是你办胜酒,也许便是别人办。除了你的胜酒,苏家酒后来面对的栽赃陷害也是频频。别说是商场,就算是其他的领域,都存在着竞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纷争结束,哪还有人记得谁是邪?谁是正?”
李玉堂苦笑,“看来我这失败是必然。”
涟漪道,“是啊,你那么急功近利,定然会失败的。”这句话刚说出口,便后悔,她怎么没事瞎说实话?“抱歉,刚刚是我失言了,我说错了。”
李玉堂不生气,摇了摇头,“你没说错,急功近利、心态浮躁、心胸狭隘,这些不是你自己说,说的人太多了。”其中有他自己的父亲,更有新对头叶词。
涟漪尴尬下,自责自己刚刚不经思考瞎说话。
“苏小姐,我们不打不相识,此时也算是朋友,您可否告诉我,我真的是那种人吗?”
涟漪犹豫,说还是不说,当看到李玉堂诚恳的双眼时,觉得自己若是说谎便实在不对,“好,那我说了,李公子不要生气,你,便正如刚刚自己所说,急功近利、心态浮躁、心胸狭隘。”
听苏涟漪这么说,李玉堂非但不生气,相反心情轻松许多,轻笑出声,“能否请苏小姐继续赐教。”
涟漪微微一耸肩,“赐教不敢当,只是说说愚见罢了。首先说胜酒,这酒真的不错,但卖点却很尴尬,若是价格低廉便无法回本,若是高价却无法竞争过名酒,这些,你自己也知晓吧?那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产品?”
李玉堂一时噎语,因为……
“因为你太急功近利。”涟漪帮他回答了,话语犀利,丝毫不留情面。“你根本没耐心脚踏实地地一点点成立酒业,稳扎稳打地打败我,所以才出现这么尴尬的局面,其实如果你真的很着急打败我,有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