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有不良企图!”
凤笙笑了起来,折扇连连轻摇:“大人真是误会了,我真没感觉到勾巡检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世人惯是听信谣言,怎么大人也犯这种错误。”
“泰州城里都知道,勾庆喜欢包戏子,包戏子的意思你总知道?”
“明白什么?”
看着方凤笙含笑的眼睛,范晋川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这件事还是之前两人相遇时发生的,后来他没再看见过出格,再加上县务繁忙,就暂时给忘了。
想着那两个书童,范晋川有一股冰寒之感。
“……此等分桃嬉戏之事,蚀人心志,不可见人……”
难道方贤弟本就有如此癖好,才会对勾庆视若平常,也可能是两人早就心有默契,只待一切水到渠成。
范晋川突然有一种无法面对方凤笙之感,只碍于两人同行,不能先走,却也突然沉默下来。
凤笙见他这般,有些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等回到县衙,两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29章
方凤笙是回房看见知春, 才反应过来今天范晋川在闹哪出。
不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范晋川就来找他, 说下面在征收秋税, 县衙的人手紧缺,让方凤笙与他一同下乡各处巡视。
凤笙没有拒绝。
范晋川带着小七,凤笙带着禹叔, 并两个衙役, 一行六人离开了县衙。
泰州境内水路稠密,所以他们是先坐船,到地方再换车。
坐在船中, 一路上就见来往盐船如织,时不时还有巡检司的船,拦下过路船只抽检。
因为勾庆的原因,如今方凤笙在巡检司里也算颇有名头,一见到船中有她,巡检司的人忙挥手让过,说千万不能让老大知道,不然还不得剥了自己的皮。
方凤笙摇扇微笑, 范晋川不知道为何脸却黑了。
“贤弟,我们下棋。”
离目的地还得行半日, 范晋川已经摆好棋盘。
凤笙来到矮桌前坐下,一人持白, 一人持黑, 两人你来我往, 下起棋来。
“贤弟岁数也不小了,不知家中可有婚配?”
凤笙今年十九,对范晋川也是这么说的,大周男女婚配都早,十九没有婚配,哪怕是对一个男人来说,也有些晚了。
“无。”顿了下,凤笙头也不抬说:“范兄难道有婚配了?”
范晋川也无,他还是二十三高龄。
“男儿大丈夫,当是先立业后成家,还没立业,何以成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句话,直接让范晋川哑口无言。
“其实为兄的也不是没有婚配,我娘在乡下为我定了一门婚事,只是我事务繁忙,再加上女方家中有老人去世需守孝,才会拖延至今。贤弟家中的长辈,就不着急?”
“我家中已无长辈。”
范晋川十分吃惊,惭愧道:“未曾想竟提到贤弟的伤心事。”
凤笙放下一颗白子,淡淡地说:“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
话说到这种地步,自然继续不下去了,范晋川暂时也没心思再去劝贤弟‘回归正途’。
临到快中午时,终于到了一处码头。
这似乎是个专门用来停船周转的口岸,岸上十分热闹,有巡检司驻扎的竹棚。岸边停了几艘船,有民船也有盐船,其实当地的民船和盐船区别并不大,区别就在于盐船上有船旗。
这船旗是一次性的,盐船从盐场发出时发下,上书偌大个‘盐’字。旗面上另有印记,方凤笙观察了下,行至泰坝的盐船大多都有五个标记,说明这艘盐船从盐场出发到泰坝,是经过了五处关卡。
这处口岸似乎就是关卡之一。
一行人上了岸,其中一个衙役去找车,范晋川等人就站在岸边等候。
巡检司竹棚那里,几个巡检司的普通兵卒站在棚外,虎视眈眈地看着来往行人。棚子里,三个穿短褐汉子正在跟其中一个头目说着什么,那小头目满脸不耐烦,直到其中一人塞了他一个袋子,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才满意地点点头,挥了下手。
不多时,几个汉子匆匆而出上了船,船缓缓驶离,船旗上却赫然多了一枚印记。
范晋川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这是玩忽职守,不见抽检,怎么就让过卡。”说着,他就想往竹棚行去,却被方凤笙一把拉住。
“也许在我们到之前,他们的船已经被抽检过?”凤笙猜测道。
“可方才那几个人明明是给那人塞银子!”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捉贼要赃捉奸要双,就算是银子,别人也已收了起来,难道你去搜他们的身?再说巡检司是单独设立的,不归地方官府所管。”
留下陪同的衙役说:“大人,实在不用诧异,这种事在泰州当地,虽没有过明路,但也差不多是过了明路。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一船盐从盐场里运出来,行径这么多关卡,处处都需孝敬,才不会生事。盐商们都不差钱,也不在乎这点。”
“所以就任他们吃卡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