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古世缨心里痛快了。
接着,她眼睛一亮,脑袋里不断想着不嫁刘辰煜,不嫁刘辰煜,不嫁刘辰煜……
越想眼睛越亮,甚至忍不住惊叹道,“脑袋竟然不疼了。”
在此之前,一旦她有不嫁给刘辰煜的念头,脑子里就跟被人拿着刀,一刀刀割着一样,痛得她恨不得去死。
可从她醒来开始,她脑子里就不断有不嫁刘辰煜的念头,头却再没疼过。
也就是说她挺过下午那生生要命般的疼痛,竟是成功扭转了剧情?!
这么一想古世缨不由看向手心的伤口,心道总算没白费她对自己这般狠心。
既然如今她已经不再受剧情的束缚,那么她可以跟刘辰烨来一场深入的交谈。
恰好此时,外面传来了声响。
这个点还没下工的时辰,回家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古世缨不由起身出门,果然看到一身军装的刘辰烨一脸沉思往家里走。
待他走到家门口,古世缨扬声问道,“三哥,关于中午的事,你可有什么想问我的?”
听到谷一一的声音,刘辰烨回过神,抬头关切地看着她,“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古世缨知道刘辰烨跟刘家人都不亲,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甚至没跟刘父刘母说过几句话,有开口也多是回答他们的问题。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应付,因为他的答案都是‘嗯’‘啊’‘欸’之类的单音词。
明显的敷衍之词。
可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此刻眼里的关心却不带假。
作为一个四二一家庭长大的独二代,她从小到大得到的关心算是不少,可他们关心她,总附加某些条件,让古世缨觉得他们对她的好,全因她是两家唯一的继承人,将来要继承家业,要给他们养老,并不单纯因为她这个人。
此刻,刘辰烨对谷一一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关心,不附带任何条件。
上辈子她上大学前的听话,无非希望家里的几个长辈,能对她倾注多一点的关注。
结果证明,安分听话是她的本分,是她该回报他们给她的良好物质条件,他们不会因此就多爱她一分或者多关爱她一点。
所以上大学后,他们还远程操控她的事,让她彻底反弹,专门跟他们对着干。
内心其实希望他们能为她这个叛逆的女儿,放下手中的事,来学校当面教育她。
可除了电话,六个长辈哪个都如她所想的那般,到学校找她。
其实就算古父不发怒,春节过后回校她也打算停止为博关注做的那些荒唐事,不曾想古父竟不经她同意,强制给她办理转学手续。
上辈子的她,至亲不少,可她的灵魂却是孤独的。
孤独的人儿,对那些纯碎关心她的人,总是特别的感激。
虽然知道刘辰烨眼下这份关心是给原主的,但如今她成了原主,就等同于是给她的。
古世缨越发肯定要跟这人结婚,是个不错的选择,“没事。”
应了一句,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中午的情况,想必你一定有很多想问的吧?”
刘辰烨点头,他的确有很多想问的,可一时却不知道如何问才好。
古世缨知道刘辰烨不好开口,她干脆道,“我自己先说,听完后你若还有问题,再问。”
“自打进刘家,我就盼着跟刘辰煜组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这想法在我脑子里长达九年之久,是我十八岁生命的二分之一,用融入骨血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他刘辰煜轻飘飘一句,只拿我当亲妹妹看待就想抹杀我们的婚事,这无亚于喝我的血拆我的骨,如何能叫我不恨?!”
“原先我想着没道理他说不娶我,我就乖乖答应他,所以跟伯父伯母合计了一下,想跟他来一个事实婚姻,让他碍于道德不得不娶我。”
“可昨晚当他看到我在他床上时,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让我不由反思用这样的手段逼他娶我,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很想给自己肯定的答复,可我欺骗不了我自己,又受药物影响,最后我便晕过去了。”
昨晚的事哪怕她不说,刘辰烨迟早也会知道,古世缨干脆主动坦白。
“再说中午跟你说话自伤晕倒的事。”
“我刚说过嫁给刘辰煜是融入我骨血的事,虽然不得已放弃,但说那些话对我来说犹如剜心般的痛苦,我担心话没说完,就痛苦的晕过去,才会弄伤自己以保持清醒,把心里的话都跟你说了。”
“虽然最后还是晕过去,可现在的我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对刘辰煜的所有心意,都于中午我那番痛得恨不得死的自伤中灰灰湮灭,从今往后刘辰煜爱谁,想和谁结婚,都跟我再没关系。”
传说凤凰每五百年,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同样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练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1]
穿书的事不可说,可中午她又伤又晕倒,不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实在说不过去。
中午的作为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事情还停留在想的层面,待她真跟刘辰烨结婚,不知道剧情会不会再作怪,古世缨斟酌着给自己留了一个退路,“都说事不过三,昨晚和中午我已为他晕过两次,顶多再一次,我一定能对他冷心冷肺。”
“这些便是我所有的想法,你还有什么需要问。”
古世缨说这些时,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平铺直叙的,不夹杂任何感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这跟当年刘父刘母不顾他意愿,把他过继给二叔时,他陈述自己心思时,是何其的相似。
他刚说刘辰煜跟刘氏夫妇十足的像,还真是没冤枉他。
当年刘氏夫妇口口声声说除了把他记到二叔的名下外,其他的都没改变,他依旧是他们的儿子。任由他怎么说,既然没改变,那就不要把他记给二叔,可他们就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