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2)

“你说够了没有?”静静听她说了半天,李嫣然终于忍无可忍低喝一声。

李夷然被吼得一怔,立马眼泪又滴滴答答的滚落下来。“你弄断了我的腿,居然还吼我?我要告诉父王!”

“你以为我断了你腿父王却并未追究,仅仅就是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嫁了的缘故吗?”李嫣然轻笑。

李夷然呆呆看着她。

李嫣然冷冷回视。“不用怀疑了,事实就是如此。若没有父王的准许,我能对你动手?没有母妃和侧母妃的默认,我敢对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下这样的狠手?你以为我愿意的么?还不是因为你近日实在是太魔怔了!”

“我怎么魔怔了?我什么都没做!”

“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姓郑的到什么时候?”李嫣然大吼,“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成日里和郑家那些人厮混在一起做什么?等你嫁过去了,难道还少了时间和他们来往吗?”

李夷然被吼得心中惴惴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来到京城后,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大姐渐渐像变了个人,越发的独立能干有主见,越看越和王妃像了。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正在以自己所能看到的速度越拉越大,这让她如何能不着急?她也只被逼无奈才会不得已而为之啊!

“我和他们来往又怎么了?你非要端着架子,和婆家人保持距离,难道我也要和你一样吗?我没有王妃的支持,以后到了婆家一切都要靠我自己,现在自命清高对我没有好处!”

“自命清高?你说我是自命清高?”李嫣然不可置信,简直想笑又想哭,“堂堂王府小姐,你在谁跟前不能端着?你在谁跟前不需要端着?咱们的身份注定了咱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可是你看看你!上赶着的和姓郑的纠缠在一起做什么?你又被他们蛊惑着做了些什么!便是现在,也是他们怂恿你和我闹的吧?”

“你……你怎么知……没有的事!”李夷然被问得张口结舌,话出口了才想到要反驳。

李嫣然冷笑不止。“你不用反驳,事实如何我心里一清二楚!”说着又不由长叹口气,“夷然,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郑家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啊!你现在尚未嫁过去就为了他们当牛做马,做得好了,也不过得他们几句甜言蜜语,那有什么用?一旦出了事,他们自然会将这人推到你头上,那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一切还得靠咱们王府顶着!”

柔和的语调终于叫李夷然听进去了些。但一听到这些话,李夷然的脸色又不由变了变。“不会的!你胡说!我不过是帮他们传了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父王乃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就算出了什么事那又如何?皇上如何舍得怪罪自己的亲兄长?”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的为了未来婆家算计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李嫣然的声音突然冷飕飕的。

李夷然不由一个激灵,马上眼泪又落了下来。“大姐,你故意的!你套我的话!你居然这么欺负我!”

“我欺负你?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将咱们王府都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李嫣然俏脸冰冷。

但看着妹妹一脸愤然却无半点悔恨的面孔,心下一阵绝望。“罢了,该说我都已经说了,爱听不爱听都是你自己的事。但是这几个月,直到你出嫁前,你都好生在屋子里养伤吧,你也趁机将自己的嫁衣绣一绣,别再和外头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来往了!”

“大姐,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你若真觉得我是欺负你,那我就是欺负你好了。”

“呜……我要告诉娘,我要告诉父王!”

“我们回去吧!”听到里头传来的动静,李潇然轻轻拉了把秦明兰。

秦明兰点点头。“好。”

☆、011 查探线索

平王府内暗流涌动,整个京城也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乌云笼罩。饶是艳阳高照,也总让人觉得几分压抑。

这一日,许久不见的太子突然又驾临平王府。

“孤今日上门,主要便是来探望伯父的病情。”一袭月白绣金龙的锦袍,衬着太子微微含笑的俊颜,端得是高贵异常。轻柔的谈吐更是集贵气与谦逊于一体,饶是再自傲的人在他跟前也忍不住想要底下头来。

平王爷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行礼:“太子殿下真是折煞微臣了!微臣不过受了点皮肉伤,更何况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伤势早痊愈了,不劳殿下多惦记。”

“孤如何能不惦记?伯父您可是为了孤才受的伤。若不是为了保护孤免于伤害,你也不至于被疼痛折磨这许久。”太子温润的脸上满是歉疚,如玉的双手紧握住平王爷的手,感激之情表达得恰到好处。

平王爷更是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能为太子殿下效劳乃微臣的福分。只要太子您无恙,便是要了微臣的性命又何妨?”

呕!

这一个个的,都是演技派啊!如果不是知道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秦明兰都要以为他们是真心实意了。

李潇然也是一脸被恶心坏了的表情。就这样看着那两个人一个感激,一个推辞,来来往往各自不重样的来往了十多个回合,他终于扛不住了,小声咕哝道:“要是真心感激,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呀!光嘴上说有什么用?你别忘了我父王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还是你害得呢!再加上为你挡刀,他已经被你害了两次了!”

说是小声,也不过音量比往常稍稍低了一点罢了。厅中人又少,他的话自然而然的被人给听了个十成十。

太子脸上笑意微凝,平王爷当即沉下脸:“潇儿,不得无礼!”

李潇然小嘴儿一撅:“难道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他借口为我报仇杀去南边,哪里会惹出那么多的事?他自己为平民愤杀了几个贪官,结果被贪官的儿子报复,到头来却又报应到父王你身上,这一切本就是他的错!现在倒好,父王你又受伤又遭天下嗤笑,更被皇帝叔叔贬斥在家,他却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意气风发。所有的好处都他得了,坏处都是父王你的!须知父王你代表的可是我们平王府,你做错了事,连带现在我们出门去玩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给我闭嘴!”越说越不像样了!平王爷赶紧打断他。

太子端着他的招牌微笑看着这对父子过招,眼中一抹微光一闪而逝:平王爷估计也没想到吧?原本如果他想要打断李潇然的话,一开始就能打断了,但他没有。那便说明,他心里其实也是怨愤的,但碍于身份不好说。正巧李潇然代他开口了,他乐得自在,自然是打算等李潇然把话说完了,再装模作样训斥他一顿,这样意思也表达了,自己的面子和里子也顾及到了。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潇然是什么人?前两天才刚和他闹腾过的,一转头就来帮他说话?这不,好话没说两句,就开始连他这个当爹的都开始抱怨上了,而且专拣他的痛处戳!

平王爷的脸色变幻这个精彩啊,他可是半点都没有错过。

尽情将一切心上够了,太子才笑眯眯的道:“三堂兄说得对,此事是孤不对,孤欠了伯父你太多了。”

“太子哪里的话!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天凤王朝,微臣便是因此吃些亏受些累也没关系。公道自在人心,太子和皇上都是千古难得的明君,只要你们心里是清楚的,微臣便不在乎了。”平王爷赶紧又抓紧时机表忠心。

太子笑眯眯的受了。“话虽如此,但伯父您因此受了委屈也是真的。其实此事孤回京之时便和父皇提过了,父皇也知道伯父您的委屈,但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他不得不对伯父您略施薄惩。但谁又知道,其实当众斥责了伯父您,父皇心里也很不好受,这几天他日夜寝食难安,人都憔悴了不少。”

“竟有这事?”平王爷立马急了,握着拳头叹息不止,“皇上又何必如此?微臣不是说了,微臣是心甘情愿的吗?他又何必再往心里去?”

“伯父你可是父皇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血脉相连,尤其是能随意割断的?”太子摇头,叹息,“所以这些日子,父皇一直在考虑该如何补偿伯父您。”

平王爷眼睛一亮,旋即又恢复了平静。“还说什么补偿不补偿的?南边的事本来就是微臣管制不利,现在出了事也是微臣的问题,本就应该由微臣来扛。微臣不需要补偿!”

“那怎么行?”这两个真是装上瘾了,而且演技也是越发的娴熟自然,果真就跟真心相交的君臣一般,看得秦明兰脑子里都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不是错了?只见太子一把握住了平王爷的手,“正巧这两天京城里不是出了件大事么?居然有一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罗刹人假冒使团的人到处惹是生非,妄图挑起我天凤王朝和罗刹国之间的战火。幸亏三堂兄发现及时,在事情还未闹大之前就给扼杀在萌芽状态。但是兹事体大,罗刹国新国王甚为重视,这些天已经数次上书父皇请求彻查了。父皇将此事交给了孤,但是孤哪里忙得过来?正好这事本就是三堂兄发现的,孤便想着一事不烦二主,干脆就交付给三堂兄来查好了。对此父皇也是格外支持。”

“此事万万不可!”平王爷听得这话,脸色突然变得格外奇怪,又是着急又是惊讶,“阿潇这孩子有几分本事皇上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吃喝玩乐他样样在行,但正事却是半点不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他手上,一旦办砸了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伯父您吗?”太子笑道,“有您从旁指导,还怕谜团不迎刃而解?”

平王爷皱起眉头。“这个……”

“伯父您就不要拒绝了。孤可是听人说过的,当初您甫到南边,就亲自出马解决了好几桩悬案,一时名声大噪,令那群自视甚高的士林之人心服口服,也叫下面的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在您身边。如今过去这么多年,您办事的手段自然更加成熟老辣才是。这件事或许别人觉得棘手,但到了您手上还不是小事一桩?”太子微微笑着,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不停的往平王爷头上扣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