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田凤梅身边的萍儿匆匆进来,手里还抱了一个小包裹。
“夫人,这些东西他们不收,说是除非一线堂的大夫肯罢休,不然这事儿,有的闹呢!”
“你说什么?”
田凤梅气得坐直了身子,“这些人想干什么?还要那个姓苏的丫头罢休?她有什么资格?”
“官府的人一点儿都不肯通融,非说、非说此事关乎苏姑娘名誉,白家仗势欺人,要想将刁妈妈赎回来,得让苏姑娘亲口原谅了她才行。”
“她做梦!”
田凤梅胸口起伏剧烈,眼睛睁得硕大,“疯了疯了,我必须告知老爷才行!咱们白家在青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平日里对官府的孝敬打点是一点儿不少,这种时候居然敢拿捏我们?”
田凤梅抓起手边刚送来的茶盏,又狠狠地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都没能让田菱香回神。
怎么会这样?官府要的不是银子,而是要苏娇的原谅?苏娇有这么大的脸面不成?
田菱香想不明白,但事情明明白白地摆在她面前,官府是帮着苏娇的!
她没有惊动暴躁的田凤梅,轻悄悄地出去了院子,一扭头去了白玉清那里。
“菱香妹妹,如何了?你可是去见过了苏姑娘?”
“去见过了,只是……玉清哥哥,梅姨这会儿很生气,官府不肯将刁妈妈放回来。”
白玉清听她说见过了苏娇,连忙问,“苏姑娘可说了什么?”
田菱香心里撇撇嘴,脸上却不显,表情有些犹豫地说,“苏姑娘……她不肯原谅,她似乎对白家很有敌意,也因为这个,刁妈妈到这会儿都还在官府手里,不知要遭多少罪。”
“她……不原谅也是应该的……”
白玉清叹了口气,“是我们白家对不起她,她为什么要轻易原谅?”
“玉清哥哥,可是刁妈妈怎么办呢?她年岁已大,定是受不住的,梅姨又十分依仗她,如今因为这事儿,梅姨都快倒下了。”
白玉清垂下眼帘,刁妈妈是娘的心腹,她做过些什么事情,白玉清不想去知道,心里却还是有数的。
“她是该受些教训的,做人不能失了根本,恩将仇报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田菱香:“……”
玉清哥哥实在是正直的有些令人咋舌,那可是他母亲身边的贴身婆子,都一点不徇私。
白玉清沉吟了一番,“可是这歉还是得道,今日就不该让你去替我跑一趟,我该亲自登门致歉才是。”
白玉清深吸了一口气,“本就跟我有关系,娘用了手段诓骗了她,让这桩亲事化为乌有,但我是认的,我要告诉她,我并非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田菱香的血一下子涌到脑袋上,“玉清哥哥你疯了吗?梅姨不会同意的!”
“娘同不同意我都得这么做,这是我应该做的,否则,我有什么脸去读圣贤书,去考功名?不如沦落到如苏姑娘一般境地,那时娘还有什么理由反对?”
田菱香觉得自己要吐血了,白玉清脸上的坚决刺得她眼睛疼。
苏娇这个祸害!梅姨是对的,就该早早地斩断这桩孽缘,不过遗憾的是,梅姨之后便没有再关注苏娇,让她有机可乘,又出现在玉清哥哥的面前!
……
白玉清说到做到,第二日一大早便来了一线堂。
苏娇听闻他要见自己,皱着眉犹豫了好一会儿,“你说知道了白玉清就是跟我有婚约的人,我再见他心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秀巧撇撇嘴,“大概是因为白公子跟白家其他人都不一样,姑娘不好疾言厉色所以别扭吧。”
苏娇恍然,“对的对的,就是这个,我原先还想着跟他能做个朋友,难得遇上真正称得上儒雅又纯真的男子,结果没想到……”
苏娇遗憾地摇摇头,“算了,既然来了,还是见一见吧。”
依旧是那个雅间,依旧是一壶好茶,苏娇面对白玉清的时候,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白公子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我是来跟姑娘道歉的。”
白玉清站起来,朝着苏娇一揖到底,弯着腰半天都没有直起来,以示诚意。
苏娇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白公子快起身吧,有话咱们坐下慢慢说。”
所以她就说别扭啊!对着白玉清这么坦诚的人,她就是再不喜欢白家,也不能摆出狠声恶气的派头来。
“此事,想来白公子之前也并不知晓,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
白玉清摇头,“苏姑娘宽厚,可此事确实是我不好,我早从祖父那里得知有这件事,也一直都明白我娘并不赞同,可我却没能早些去找你,我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