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不以为意,“当然可以,我也明白孟老的顾虑,你放心,我并非谋财害命的神棍,薛老在旁边看着你也安心一些。”
她说完,扬声让秀巧进来,让她带着孟烨和薛友德去诊疗室,她自己去准备施针。
诊疗室也是苏娇精心设计的,最大限度的营造出现代感来,孟烨瞧着那一张张床心里有些慌,这是干什么呢?
等苏娇进来,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脱衣服呢?”
孟烨就跟炸了毛一样,“苏丫头,你一个姑娘家怎好说这些?你说的施针,不是就在手上或是头上吗?怎么还要脱衣服?”
“头上要针的,背上也要,华佗夹脊针法就是在背上施针,对偏头痛很有效果,您穿着衣服不方便。”
孟烨为官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但一个小姑娘嫌弃自己脱衣服慢,他是真没见过!
苏娇免不了还要开导一番,“您有什么好顾忌的,我是个女子都不介意,您老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孟烨一张老脸红得像擦了胭脂,薛老在旁边背着身子不出声,耸着的肩膀狂抖。
“成、成何体统,难道你给薛友德治腰的时候,也让他脱衣服了?”
苏娇淡定地点头,“脱了啊。”
孟烨猛地去看薛友德,薛友德还没止住笑,却也跟着点头,“那会儿我都动不了了,他们要脱我衣服,我也拦不住啊。”
孟烨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苏娇也不着急,左右也没别的病人。
“孟老,我是大夫,不论男女在我眼里都只是病人,没有性别,没有高低贵贱,所以你不用在意,我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治病,仅此而已。”
苏娇始终淡然的态度,让孟烨终于慢慢地松懈下来,宽衣解带趴到了床上。
苏娇用针从悬颅穴刺入,向率谷方向捻转进针,她手很稳,没有丝毫优柔寡断,浑身透着令人信服的感觉。
可薛老看在眼里,看着她手持银针,扎在孟烨的脑袋瓜里还捻转提插,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薛友德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到苏娇,让她一个手抖扎错了地方可就完了,孟烨是朝廷命官,极有权势地位的那种,他若是出了什么事……
薛友德这会儿才开始考虑,带着孟烨来这里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苏娇留了针,开始在他背上进针,薛老就盯着孟烨脑袋上晃动的银针看,心跟着针柄一块儿颤动。
所有穴位都要留针半小时,每隔十分钟,苏娇又会去运针一次,孟烨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薛友德撑过了三十分钟,掌心满满的汗。
等到了时间,苏娇将针取下,让孟烨的随从进来给他更衣。
“明日也请孟老来一线堂,连针七日后,便可拉长施针的时间,若是忽然头疼发作,使人来叫我过去就成。”
苏娇将那药方稍作调整又还回去,“我才刚回青州,过两日会再做些药茶,到时候一并让孟老带走。”
孟烨已经穿好了衣服,虽然才刚针一次没什么太大的感受,他倒是很欣赏苏娇淡定的性情,是成大事的人必备的。
“我明白了,明日还是这个时间,我会再来一线堂。”
薛老心里欣慰,老孟这么说,就是总算肯相信了。
……
今日一线堂就孟烨一名患者,为了表示重视,苏娇亲自将他和薛老送出门。
对面的百草堂,张宏革站在门边上往这里看,确认了果然是孟烨和薛友德。
瞧着他们的样子,是真的让那个女子给瞧病了?
张宏革眉头微皱,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若是她打着行医的幌子草菅人命,自己是绝不会姑息的!
苏娇送走了人,回去了一线堂继续捯饬药材,秀巧很高兴地说,“姑娘,孟老也认可您的医术了呢,真是太好了。”
“我行医,也不是想要得到谁的认可,不过是竭尽所能地做好自己的事情罢了。”
秀巧星星眼,姑娘说的话好超凡脱俗!
“那样才能赚到钱。”
秀巧:“……”
没事儿,前半句超凡脱俗就够了。
……
一线堂算是正儿八经地开张,有了实际意义的第一个患者,就是孟烨。
此后的几日,他果然很守信用地按时前来,苏娇给他施针。
薛老也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一边看心一边抖,抖着抖着也就习惯了。
“丫头,要我说你这医馆位置地方选的不好,对面就是百草堂,能有什么生意?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个地势好些的铺子?”
薛友德觉得很可惜,明明苏娇的医术出众,却无人问津。
苏娇摇摇头,“不需要,酒香不怕巷子深,医馆,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