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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然猛地睁开眼,满头冷汗。
刚才她梦到自己卖鸡蛋糕,被陈艳带着一伙人抓住了,还被游街……还好是个梦。林然然惊魂未定,然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盖着一床柔软的被子,又轻又暖。
头顶上悬着一盏挺明亮的灯,这房间面积有二十来坪,居然是偏西式装修的。摆着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立柜。墙上贴的也不是伟人画报和语录,而是一张飞行员画报和几张地图。房间一角吊着个沙包。
这显然不是属于女生的房间。林然然心里惊疑不定,乱成浆糊的脑子怎么也转不动。
门开了,哒哒哒一阵跑步声靠近床边。
“姐姐!”一张包子脸从床边冒出来,跟炸雷一样刺得林然然耳根生疼。
“小胖……元元?”林然然及时改口,“你怎么在这儿?”
顾元元惦着脚尖趴在床边,很高兴地道,“奶油蛋糕好好吃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小胖子?!林然然挤出个温柔的笑容,耐心询问:“元元,这里是哪儿啊?”
“这里是我家呀。姐姐,你生病了,是哥哥背你回来的。”顾元元这才道,他掉头哒哒哒跑出去嚷嚷:“奶奶,哥哥,姐姐醒啦!”
林然然一拍脑袋,晕倒前的一幕幕这才浮现在脑海里。她在顾裴远面前晕倒了,没想到顾裴远这么不计前嫌,还把他带回家……
”你没有介绍信,医院不收。“面对林然然不好意思的道歉与感激,顾裴远冷冰冰道破。
林然然:”……“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顾老太太抽了顾裴远后背一下,坐在床边对林然然慈爱地道,“别理这臭小子,他就是嘴上倔。他可是一路把你背回来的,把我吓坏了。”
“真的啊?“林然然冲顾裴远笑了笑,她脸色有点苍白,不过笑容还是很甜,”谢谢你啊。“
“……”顾裴远一扭头走了,顺手把顾元元也直接拎了出去。
顾元元直踢着腿嚷嚷:”我要陪姐姐,我不要臭哥哥!呜哇!!”
“哎,这两个臭小子成天折腾,吵死个人了。”顾老太太笑着抱怨。
“这样才热闹嘛。”林然然笑道,“真是给您添麻烦了,现在几点了?我……”
“哎哎,别动,躺着。”老太太忙把林然然压回去,责怪道,“你知不知道自个儿病了?都烧到三十八度了,你怎么还敢到处跑?”
林然然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啊?”
“你的手也滚烫,哪儿摸得出来?现在都晚上八点了,你啊,就在我家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儿再说。”老太太把一碗热热的粥放在林然然手里,”赶紧吃了。看你这脸色怪吓人的。”
林然然端着粥慢慢地喝了,那粥熬得米将化未化,又软又黏,一碗粥下去浑身都有了力气:“这粥是您熬的?真好喝。”
“那可不,我放在砂锅上小火熬了足足三四个小时呢。我那大孙子嘴刁,少一点火候他都不肯入嘴。”老太太乐呵呵道,“不过你今天送来的那盒扣肉,他可是一个人就吃了大半啊。还有那蛋糕,你是怎么做的?真是漂亮,跟上海的那……凯什么,做得差不离了!”
“你们喜欢就好。”林然然笑道。
“不过你这丫头也太客气了,那么些东西,你卖了也够给你妹妹开半个月的药了。怎么这么大手大脚的?”老太太又嗔怪地道。
林然然道:“上回要不是您萍水相逢就对我们伸出援手,我妹妹的身体还说不准怎么样呢。那一点东西实在不算什么。”
“你这孩子。”老太太摇摇头,看着林然然喝完粥才收拾好碗出去。
林然然吃饱喝足躺在被窝里,她身上出了不少汗,实在难受,很想进空间洗漱一下。可现在是在别人家里,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正纠结着,门被敲了两声,顾元元在外头道:“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林然然坐了起来。
顾元元捧着套衣服跑进来,身后跟着顾裴远:“姐姐,奶奶叫我给你衣服,还有毛巾牙刷,你可以去洗澡。”
顾裴远果然端着个崭新的脸盆,里头牙刷牙缸新毛巾一应俱全。
“这里可以洗澡的吗?”林然然惊喜道。
“有浴室呀。”顾元元拉着林然然的手,“姐姐跟我来。”
走出卧室,林然然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十分有年代特色的小洋楼的二楼,走廊尽头就是一间独立的浴室。浴室的地面贴着雕花瓷砖,有一个大浴缸,连水龙头把手也是镀金的。
接收到林然然的疑惑,顾裴远淡声解释:“这房子是民族资产家捐献的,没有被砸。”
怪不得了。看来,无论在什么年代有钱人都能过得很好。哦不,想到现在这个时代的特殊性,林然然小小地改了一下,应该说特权阶级无论在什么年代都可以过得很好。
顾元元则是兴致勃勃地教林然然怎么洗澡:“姐姐,香皂放在这里。洗澡的时候要打香皂,才能香香!还要……呜呜呜我还没说完!”顾元元再一次被他哥拎出浴室,还大声叫嚷,“我还没教姐姐怎么洗澡澡……”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吧。林然然唇角一抽。她把门锁上,打开水龙头,出来的居然是热水。她感动得痛哭流涕。这么久以来她都只能在空间里洗澡,可那也比不过躺在浴缸里,彻彻底底泡个热水澡来得痛快啊。
林然然泡得浑身酥软,还是想到别把人家浴室占得太久,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擦擦头发,穿上顾奶奶给她找来的干净睡衣,林然然抱着盆出去了。
一开门就差点跟顾裴远撞上:“哎,你干嘛?”
林然然仰头看他,湿漉漉的发尾甩在顾裴远身上,溅了两滴水。
顾裴远猛地后退了两步。少女才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头,皮肤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这么近的距离下也毫无瑕疵。特别是她身上的香气,跟他用的是同一种香皂,为什么在她身上闻到的就这么甜这么软?
顾裴远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色。林然然只觉得他呼吸有点急,像她以前养的一只小奶狗:“你怎么了?”
林然然忽然凑到他面前,花瓣似的嘴唇跟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好像一低头,就能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