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卿面无表情点头:“大夫说已有近两月身孕,只如今月份尚浅受不得惊。”
林氏一听这话,哪还有心情玩关扑,忙让丫鬟扶她起来,让吴嬷嬷去传话:“今年府内爆杖都停了。”
又道:“不若我去瞧瞧,可不就是祖宗保佑,这年前喜讯就来了。”
还是陈令安开口道:“母亲还说不偏心,哪有母亲去看幼娘的道理,无端折了她的福气。况二郎也说她歇下,明早她要来给您磕头拜年的,到时候再瞧也不迟。”
不知道是不是陈令安的错觉,怎陈二郎瞧着并不大高兴,不该啊。
林氏方坐下。
怨不得她这般,这孩子她盼了好些年,旁的孩子再多,哪抵得上陈元卿的这个。
幼娘可以不守岁,陈元卿作为一家之主却不得不守,丑时初他才又重新回去箬山院,且再一个多时辰便要换了朝服进宫。
陈元卿脱去外袍坐在床沿,他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睡着的小妇人。
男人低头看幼金,忍不住摸了摸下巴,他年后该蓄须了。在朝中行走,看着也更老成些。
幼金瞧着却还跟她十六岁的模样差不多,跟她随齐圭进府那会也像,陈元卿自己都分不清。
大夫号脉后说她有了孕,她什么话也未说,只仰头看着他道:“真好。”
他却让她这声惊得几乎落荒而逃,他让曹嬷嬷赏了大夫和院里众人,又与她道:“大夫说不宜劳累,你歇着不用守岁。”
陈元卿叹了口气,轻轻抹去她眼下的泪痕,许是刚刚哭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