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手伸了过来,环在他胸前,将碧鹭鸶细心地挂到他脖子上,抱住他,靠在他肩上,湿热的气流丝丝不断地喷在耳鬓,细语:“鹭鸶是一种水鸟,止则相耦、飞则成双,若是将这玉佩系在姻缘注定的人身上,这碧鹭鸶就会一分为二,彼此拥有。”
浅笑间,扳过那人的脸,那一凝眸,仿佛倾尽了余生的深情,他说:“青桐,我不会娶别人的,永远都不会,相信我。”
昏暗中,两条身影忘情地交缠在了一起,动情的吻着,咬着,抚摸……一路磕磕绊绊,喘息着,罗裳褪尽,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莹白如雪的身子泛出桃花的粉,更在唇齿触碰过后,烙下绯如胭脂的吻痕,蛇一般地扭抱着,重重倒在了榻上。
浓稠的夜色,火一般的燃烧,蔓延……
浓腻的喘息中时不时的逸出一阵轻浅起伏的嘤咛,风青桐半睁着潋滟的双眸,伸手勾住伏在他身上大汗淋漓的少年,软而魅惑的轻吟,来来回回地,却是同样的字句,他说:“千尘,抱我……抱我……”
月无眠,夜未央,无尽缠绵,终敌不过春宵苦短。
清晨。
琉璃屏风幽掩处,薄光初透。
青纱玉簟里,那一身冰肌玉骨,一夜落红,冷清幽淡的麝香。
铜镜前。
风青桐轻拢罗裳,冰莹的手指细细抚过那胸前颈项的吻痕,然后垂眸,眉间逸出甜腻的笑,回味着,微微一瞥那榻上睡得香甜的人,轻掩门扉,悄去。
彼时。
慕千尘醒来,枕边空空地;窗外,天色大亮,一屋子的靡靡暖香,解释着昨夜的荒唐。浅笑间,不觉担心起那人来,不知道,犹带笨拙的自己,有没有弄伤他?
恍神之际,急急掠出卧房,啾啾地,闻得几声鸟鸣;转过回廊,清风扑面而来,带着院间花草的幽香,浅浅一嗅,登觉神清气爽。整个清风苑静得出奇,绕了一圈,半个人影也没见着,那些个丫鬟奴才,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好不让人奇怪。
慕千尘兜兜转转地寻到一间稍矮的房舍,远远地,瞧见有烟冒出;步步及近,闻到饭菜的香味,顿觉肚子空空,好饿。犹疑着,探身往里一瞧,那正立在灶前忙和的人,竟是风青桐。
“青桐!”
慕千尘急奔进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汤勺,满脸气愤又不无心疼地看着他:“这种粗活怎不让下人做,你的手是用来抚琴的。”
风青桐不理他,径自盛起一小勺雪鱼汤,仔细吹凉了,搁到他嘴边,小声催促:“快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慕千尘仍是苦着脸,语气却很温柔:“只要是你煮的,就算是菜叶子我也喜欢,但是,以后不许再为我做这种粗活了知道么。”心疼地抓过他的手,“你看,手指都磨破了。”
风青桐笑笑,见他眼眶红红的,婉然道:“如今这清风苑里里外外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我可舍不得让我的千尘饿着。”
慕千尘惊愕地看着他,“其他人呢?”
风青桐气定神闲:“除了寄奴而外,其他人都让我打发回乡和爹娘团聚了。”
“难怪我这一路走来,一个下人也没瞧见。”慕千尘小声嘀咕,转瞬,问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风青桐摇头,“我喜欢清静,留下寄奴一人就够了。”突然笑得神秘,“你想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