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室内。
青灯一盏,幽暗冷凄。
风青桐安静地坐在墙角,双目微微闭着,微弱的烛光幽笼着他淡淡的身影,清冷彻骨,光线太暗,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慕千尘环抱着双臂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噬骨钻心的寒气正一点点的袭遍全身。也许,冷寕宫就是如此,不然怎么叫禁室。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琰帝这次竟然来真的,派重兵把守不说,还禁止任何人私送被褥和干粮,违者重责。
“师、师傅,你冷、冷不冷啊……”
慕千尘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丁点声音。
风青桐动也不动的坐着,对慕千尘的话置若罔闻。
寒气越来越重,手脚越来越凉,好冷好冷……
好想,被人抱着。
“师傅,师傅……”
慕千尘全身抽搐的倒在地上,颤颤地,勉强睁开眼,艰难地爬到风青桐身边,摸索着,攥住他的衣摆,唇齿哆嗦的挤出一点微乎其微的声音:“师傅……我、好冷……好冷啊。”
似是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的寒意,风青桐终于睁开了眼,垂眸瞧着他,昏黄的烛火描绘出他羸弱的轮廓,连影子都在可怜的颤抖着,那不过是一个孩子。
“你怎么了?”
风青桐迟缓地伸出手,然后,慢慢地落到他额头。
好烫。
惊人的热度。
风青桐几乎是慌乱地将他抚起,“殿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好冷、好冷……快要死掉了。”
骨头都冻僵了,血液也凝固了,意识越来越模糊,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快要窒息,那个人的身影也在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死黑。
“来人,殿下昏倒了,快传御医,快啊。”风青桐伏在禁室的石门上,一边大声嘶喊,一边竭力捶打。
久久地,不见人来。
风青桐愈发声嘶力竭的叫喊,惊醒了守夜的侍卫。
那人打着哈欠,懒懒地推开暗格,睁着一双醉熏熏的眼,口齿不清的道:“大半夜的,叫、叫嚷什么……”
冷风“嗖”地穿缝卷入,沾染着那人身上的酒气,风青桐无暇其他,急急道:“殿下昏倒了,快传御医,快去。”
那人哈欠连连,不耐烦地嘟囔:“圣、圣上有令……任、任何人不、不得擅自入内。”